第6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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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洪城也匆匆趕往芳華裏,此乃多事之秋,他不敢在骰子鏖戰,接到自己老板的命令立即駕車趕來。傭人並不知道火燒眉毛急迫,行動略微遲緩。洪城奮力拍打大鐵門,破口大罵,就差粗魯地踹上一腳了。往日斯文、和藹、客氣的洪秘書,如今變得像一隻發瘋的野獸似的眼冒紅光,麵目猙獰。

輪流當值是傭人之間的簡單默契,主人大發雷霆之怒後,林美麗就先溜了。蘇家君置身芳華裏的大染缸之中,身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小鼻子嚴重退化以致無法分辯香臭。半夜三更,替他開門已經很了不起了。她頂住了風暴沒有被這小惡棍壓製,甚至勇敢地抱怨一句,難道他家裏死了老子?說不定還有差遣,在屋裏耐心等候著。

劉小晶能稍稍鬆了一口氣是總算找到老板,他們之間取得簡單共識。他冷靜下來沒有發現自己尿濕褲子反而對秘書的驚慌失措的感到不滿,罵了一句髒話,天又沒塌下來,他慌什麼?

被罵之後的洪誠顏麵無光,他堪與渾身滑溜溜的黃鱔相媲,很快也鎮靜下來,準備接受更高級任務的挑戰。芳華裏的電話鬼叫個不停,他臨時充當傭人角色,接了電話,卻是陳玉堂打來的,馬上將電話給了老板。

這位吃過吊子失蹤苦頭的部長絕不在電話中談論任何要事,他詢問秘書到了?明天下鄉檢查工作嗎?也沒什麼急事,直接掛斷電話。

簡單交流幾句,劉小晶這位天才馬上明白其中深意,派秘書到門口等候,果然受差遺的魏曙光送了急件,絕密消息是檢查組明天將有重要的抄家行動了。

在確保隔牆沒有耳朵的情況下,劉小晶下了一條秘密指令,讓秘書立即執行。特別調查組聯合檢察院的人員此時正在趕往香寮8號,準備查抄趙尹劍的家,要他務必搶先拿到那本密賬,然後立即送交芳華裏。那關係著許多要員的項上頭顱,一點也不許馬虎,洪誠答應了。

“你最好也別看,否則後果自負。”劉小晶冷冷地說。

“是黑皮本?”

“是。”洪誠連杯茶也沒喝,匆匆來,又匆匆去了。鬆懈下來的劉小晶這時感到饑腸轆轆,計劃中與小花共渡美妙的良宵,想不到麻煩接二連三,連晚飯也未吃。他大聲喊叫蘇家君,詢問家裏還有什麼好吃的?趕快弄幾個菜,他餓極了。

聞到一絲風聲的傭人也跟著提心吊膽,這時候,最容易觸黴頭,所以她極其小心以免摔掉金飯碗。聽說老板肚子餓了,這是好消息,答應馬上辦。

劉小晶從酒窖屋裏找出一瓶著名紅酒,有心情自斟自飲等待洪誠的好消息。其實,他很清楚趙尹劍被關押在什麼地方,隻是不肯如實道出罷了。

且不說洪誠沒搞到賬本,再說被調查組帶走協助調查的趙尹劍。他並沒有被直接投入地獄般的死牢裏,就關在香城技術學校的一幢辦公大樓裏。它所以被高明的聯合調查組選中,主要是郊區的清靜,學校又放假,不引人注目。其次閑置房舍很多,哪怕千軍萬馬也能住得下,何況區區一個調查組。

不按規矩出牌的調查組在事故尚未清理完畢就直接抓人,金礦礦長呂拯廈、孫九城、姚振幫、趙尹劍等等先後被關在技術學校裏。沒有高級發膏、沒有刮胡刀、沒有香水熏陶,甚至衣服也沒機會更換,這教養尊處優的放蕩領導趙尹劍比死還難受。

趙尹劍就是一個老實人,一塊腐肉,他的思想從沒有上升到上層建築之上,也沒有從上次接受調查中吸取教訓。他愚妄的傲慢僅僅是手上的幾張王牌,殊不知那正是要命的催命符。初次較量,一切都那麼文明、幹淨,他還是坐在一張舒適的沙發上接受審問。他們企圖從他身上挖掘所有金礦的秘密,巨額財政補償資金被挪用到哪裏去?最難解釋的幽默是金礦挖金子的行當竟然年年出現巨額虧損,這真是鬼被老虎吃掉的荒唐神話。

他的狼狽不堪是尊貴的麵具布滿胡渣,白色高級絲綢襯衫布滿汙斑。但他仍然高調地表示自己吃得好、睡得香。老實人跟小鬼們玩著貓抓老鼠的遊戲,他簡單的‘不知道’‘不清楚’‘不記得’以為就能應付一切難題,這就是不智。

各類平麵媒體連篇累牘的持續關注,令站立在的輿論的風口浪尖上的調查組耗光了所有好耐性,上峰層層責令教他們放開手腳。劊子手們的恐怖手段哪怕他最終躺在墳墓裏也會驚恐地渾身顫抖,後悔自己的天真愚妄。他們不再玩斯文遊戲,連續四十八小時無休無止的折磨他們,酷刑被美譽為國粹,他們樂於用它們驗證一下這些黨員的頑強的鋼鐵意誌,考驗他們的骨頭是否銅鐵鑄造。

很不幸,孫九城最先投降,那個畜生被剝下行頭之後,為了維護一點小小的尊嚴,他將祖宗十八代有所有問題交代得一清二楚。第二個舉起白旗的是三文坪的書記姚振幫,他甚至將年輕時放蕩的劣跡也全部坦白交代,目的就是企圖重新回到人民溫暖的懷抱。

趙尹劍憑借手中的王牌而有恃無恐的傲慢很快遭到徹底的覆滅,在強力進攻下,耐心、自信及等待戰友的援手都不靠譜,他們的可怕陽謀甚至就是犧牲他而保全自己。他愚妄地抱著可怕的賭徒心理,一旦自己輸了,那他們也將為此付出代價。他手上掌握的流水賬,每一筆出入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不想訛詐任何人,但他們也不能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