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嗎?”
“你沒有。”這一較量打個平手。
李阿卿回到客廳,從她臉上讀不出一絲倦容,這朵花更漂亮、開朗、熱情,真是天地之造化的結晶,感覺一點也不輸於馬庚樂。她吃了一杯葡萄酒,困倦壓頂,準備去歇息一會兒,吩咐兒子帶她四處去逛逛,陳汝卓答應了。
鄒理奇趁機將從家裏把帶來的隨禮拿出來,某些土特產的價值被她低估了,甚至覺得有損顏麵,但其老子執意交代,不得不從命,她不吝感謝他們對妹妹的關顧。李阿卿連稱不敢,接過隨禮,有香菇、猴頭菇、筍幹、茄幹之類的特產。因為自家生產,特別幹淨、衛生、安全,李阿卿很喜歡,她才敢帶來。午後太陽特別逼人,她又吩咐休息一會兒再出去,理奇答應了。
陳汝卓提著她的行旅包,理奇卻搶在他之前上樓去,互相推擠、遊戲、說笑,哪像是一般朋友?李阿卿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感覺,這傻小子哪來的豔福?陳家遺傳基因的劣根性她可是一清二楚,她得好好抽抽他的筋,精神精神,可別再來一個負心漢。
陳汝卓推開大姐的閨房,將行旅放在沙發上,將後窗的窗戶推開,以便空氣流暢。房間早就準備好了,啟動空調就行了。鄒理奇張望一下,她扶著門框,她問:“一直空著嗎?”
“是。住這間行嗎?”
“不行。”他愣了一下,不知她什麼意思,隻見她微笑著,臉上神色神秘莫測,不知又有什麼鬼主意。男人與聰明美女鬥心智,永遠吃虧。瞧他愣神,她開心地說他住在樓上,叫她怎麼睡得香?她要睡在他的屋裏。這玩笑她可開過不止一回,他作勢修理她,嚇得她搶先逃出去,上了三樓。
陳汝卓領著理奇參觀他個人的小世界,客廳、臥室、沙發、花草、單杠等等,向她一一介紹。鄒理奇隨手拍拍沙發,又拍拍床墊,銅床又大又幹淨,臥室寬敞、舒適、明亮。桌上一個鎏金像框裏有一張馬庚樂的相片,漂亮動人,其它信物,她倒沒發現,感覺他們未必真到談婚論嫁之時,一絲饒幸之光照入心田。“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叫什麼來著?”
“叫馬庚樂。”
“很有眼光,果然漂亮。”嘴上這樣說,心裏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書桌上有塊壽山石狴犴鎮石,她隨手拿起來把玩,細膩潤滑清涼,最要緊的是它內在價值。她又開玩笑說:“這塊石頭送給我?”
“你真識貨。”這塊鎮石,是他心愛之物。她內心的感動沒有在笑臉上泄露,她又開玩笑問:“你睡哪邊?”
“右邊。”他隨口應了一聲,並未深思。誰知她馬上又說,“那我睡左邊。”陳汝卓意識到鬥智永遠也勝不了她。他假意修理她,伸手欲揪住她的小辮子,誰曾想她竟比狐狸還精,一個閃身逃出臥室。再呆下去,她就會跪倒在那裏,然後痛哭流涕,那樣不知又會造成什麼轟動效應。她堅毅的外表下是一顆脆弱的心,這是任何人所不了解的。
她小腦瓜總愛想入非非,眼前景象,她想象過一遍又一遍,真正深入他的內心世界,那種心緒真是百感交集,痛快淋漓,怎能不叫她痛哭流涕。她渴望摸到他身上的強光,渴望著幸福生活。而真正踏上芝山別墅,又是另一個事實,一個心碎的事實。她能抑製住自己情感,不叫眼淚掉下來,已十分不容易。
他們從臥室出來,他隨手關上門。鄒理奇又刁鑽地開起小玩笑,她提醒道:“關緊了,當心夜裏狐狸精溜進來。”他想起高岩那次故事,也樂起來,這輩子,他永遠是她手下的敗將了。
陳汝卓樂起來,說:“九尾狐。不懼怕狐狸精了,聽說狐狸肉燉酒最補了。”
“是真的?你吃過?”
“沒有,見過。”
“我不信,說來聽聽。”爭執不會有任何結果,隻好算了。
鄒秀端茶水上來,關心他們討論哪個趣味話題?
“我在問她,狐狸肉吃過沒有,今晚有野味吃了。”
“你真想吃肉?”她笑盈盈的雙眼中藏著烈火,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忙搖著雙手。鄒秀卻什麼也不知道,隻跟著傻笑。
鄒理奇關心何時能見到他未婚妻?他將學校的小差錯說明一下,已掛過電話,傍晚就會到。喜歡熱鬧的鄒秀希望馬庚樂趕快出現,眾人一齊逛景區豈不是更有意思?殊不知鄒理奇隻是順水人情,並不希望多一個人打擾她的興致。她關心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真理並不在他手上。有意思的是愛情到了沸騰程度,已由不得他們了,完全歸入長輩的控製之下。在妹妹跟前,鄒理奇也不好開小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