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和狗一向不合群,有消息傳出趙人貓又將被委予重任甚至可能持掌政法三家,這就令劉小晶那顆心失去平衡,他嫉妒、失望、忌憚又苦思不得法,最後選擇放出一支冷箭。
蘇家君趕緊將衝泡好的咖啡端進書房裏。從屋裏出來,秘書洪城趕到了,這個賭徒眼中布滿血絲,神情困倦被筆挺的行頭很好地掩蓋了。他問:“老板在屋裏?”蘇家君點點頭,關心這位大忙人是否留下來吃飯?他搖搖頭,進屋去了。劉小晶瞧秘書進來,示意坐下,關心事情進展是否順利,他搖搖頭,也就是那支冷箭沒有命中目標。劉小晶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指示省城來的婦聯領導接待工作。
“她們還沒走嗎?那就你陪他們吧。”他答應了。
劉小晶又想到另一件事,吩咐客人走後,到望江花園去一趟。他將一筆巨款給了金絲雀,如今失蹤了,那筆巨款去向不明,讓他去查查。
洪城接受了艱巨任務,告辭出來。蘇家君送客人到門口,他關心蘇家興什麼人?在真神麵前,她不敢妄語,承認就是她不爭氣的弟弟。他立即伸出臭爪子,人放出來,她當然得謝他?蘇家君非常慷慨大方,身上的幾斤臭肉憑他要多少都行。他哈哈大笑,這僅是一個小開玩笑,駕著車走了。
蘇家君暗罵自己是一個大笨蛋,在芳華裏出入哪位不具有神奇的魔力?竟然在白娘子跟前獻醜。不過令人高興的是這事辦得非常利索,一句把人放出來,省了一筆不小開銷,馬上電話通知家裏去接人。
芳華裏一向是賓客如雲,蘇家君在沙發還沒坐穩,門鈴又鬼叫,又有一股臭氣刮進別墅裏來。她趕緊開門,又是一位熟客,洪濱妃笑著站在門口,招呼一聲讓客人進門。
這位女神個子不高,聲音很甜。秀發披肩,臉上輕施脂粉,小鼻子上架著一小眼鏡,看上去白皙斯文,身穿一件白色名牌純尼料套裝,顯得窈窕、得體、大方。
她覺得這位玩家正在玩火,天天到別人家朗誦舒情詩本身就非常的危險,瞧那身姿又好像未破身,如此玩法,那隻是時間長短問題了。
她們彼此客套兩句,蘇家君輕輕敲門,推開門,讓她進去,自己去端幾內亞南坑咖啡。
傭人的犀利目光令女神如芒刺在背,她不自覺地撫了一下秀發,如今她也在巨大的漩渦之中不能自拔,真是騎虎難下了。
女神的出現令劉小晶這頭驢子渾身僵硬,欣喜地站了起來,笑著讓座。這位靈魂矯正大師手中的唯一聖經就是徹底的唯物主義,眾多積極追求進步女幹部的靈魂需要他的矯正,對此艱巨工作他樂此不疲。傭人端來咖啡,吩咐有事喊她,又出去了。
劉小晶馬上靠過來,輕輕地撫摸她的粉臉,隻道了一聲辛苦。就令她渾身顫抖,雙眼濕潤,低頭暗泣,頭靠著頭,麵對麵,輕輕啜泣。這位女神馬上又表現出頑強的一麵,挺直細腰,接過他遞過來的手紙,把淚水也擦幹了。她深知白娘子才是芳華裏真正的主人。
他們去年一次下鄉時相識,後來又在各種會議上又經常碰頭。詩人已死是被公認的時代不幸,這位女神偏偏喜歡風雅,他為此專門送她一套莎士比亞詩集。白娘子死裏逃生回省城調養身子那段時間,被她認為是最浪漫的幸福時光,他們麵對麵吟頌: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有時則是徐誌摩情意纏纏的《別了康橋》。如今,頭上懸著尚方寶劍,她竟然又勇敢地邁著小碎步踏進芳華裏,她的確刹不住車了。
此類俗脂庸粉用舒情詩頗有損格調,也很難令劉小晶這頭驢子瘋狂,主要目的是利用她獲取內部機密。他關心她帶來了什麼重磅炸彈?洪濱妃在紀律部門工作,掌握著許多內幕消息,而這恰是他夢寐以求的。洪濱妃這隻單純的小燕子被他身上的神奇魔力所感染,甚至將這畜生的蠻橫當成幹練魄力。她癡情地抱著偶然的合照想入非非,發誓非郎不嫁。她的思想需要這位大師的及時矯正,因此經常進出芳華裏,利用工作之機,倒是替他收集許多內幕資料,送到這裏。她暗自迷戀,不能自拔,又不敢奢望太多,見見麵,說上兩句話,暫慰相思之苦。
她沒有將孑然一身的不幸歸咎於月老無情,而是時空錯誤,隻恨沒有早十年結識這位充滿魔力的驢子。她是一位非常理性、體麵的傻娘兒們,白娘子在芳華裏,借她十個膽,也不敢挖牆角,隻能暗自痛苦地獨自徘徊。
望江花園的悲劇對於劉小晶這個畜生就像拋棄一件舊衣衫似的沒有令他的任何不適。他需要她手裏掌握的內幕信息,當然就樂意在她身上投資。那些絕密材料的泄露有違組織紀律,但她身在紀律部門又公然違紀,這就是癡心妄想作祟,渴望某一天能投進他的懷抱裏。
既然他急切想知道,她不直接揭開底牌而是耍了個滑頭,開玩笑問:“怎樣來答謝?”
他最反感別人的訛詐,不過,她就另當別論,慷慨地表示要什麼都可以,包括身上的幾斤臭肉。
“真的?”
“真的。”他神色很自在,這位純情的查某仔,也學會討價還價,真是太可惡了。
他雙手在沙發上彈了彈,憎惡深藏在內心深處,麵具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這頭驢子過著神仙日子,竟然當麵抱怨當官苦當官累。眾人天天往省裏跑官,削尖了腦袋無非就為爭一破張交椅,甚至為達到個人目的什麼陰險毒辣的招式手段都用上。不斷地告狀、排擠、誹謗,無非就地是想搬掉他這塊絆腳石。這就是政治惡鬥,他視她為紅顏知己才坦白這些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