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主人熱情讓座,一麵泡茶。陳汝卓奉上高岩村的鄉下特產,他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庚蘭,他說:“送你。”

任何小禮物都是令人欣喜的,馬庚蘭十分歡喜,連忙問:“是什麼?”打開盒子,是一對銀製耳玩,有硬幣大小,中心是一條小魚,十分精致漂亮。他的小禮物倒是十分符合華夏兒女正在往魚類退化的潮流,她連聲道謝。

陳汝卓左右瞧瞧,不見水仙公主馬庚樂,他那剛剛找回的一點自信正慢慢的衰減,內心掙紮著自己是否真的遇到難題了?他準備隨時走人,一旦主人坦誠地表示他們之間恐怕不合適,他樂意將它當成一個福音,那麼心頭所有的負擔將完全卸下,渾身將變得非常輕鬆,這是他所做的最壞心理準備。

沒想到茶剛端起來,馬庚樂就從屋裏出來。瞧了冤家一眼,一時五味雜陳,雙眼噙著淚水,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隻輕輕地說:“是你。”就不再言語。

水仙公主的神色憔悴令陳汝卓也嚇了一跳,又不好表白什麼,笑道:“這個給你。”他也給她買了小禮物。她卻懶得打開,望著小禮物出神,沒有欣喜、沒有討厭、也沒有動手拆開。這是年輕人的世界,馬振華往茶杯裏添了水,借故離開了。

馬庚蘭那遲鈍的小鼻子也嗅到空氣中的某種不安氣息,感覺氣氛不愉快,趕緊溜走。

陳汝卓心頭十分惱火,女神更不給好臉色,這短暫的平衡有如走鋼絲似的。

她不吭聲,他也不肯說話,吃了茶,他建議到外麵走走,以便澄清這樣的一個不幸的最終事實,他們就此分手。她放下小盒子,不聲不響地跟了出來,她委屈到極點,就差點掐斷他的粗脖子了。

瑞京花園的小花園修有一個精巧的涼亭並配有一個大籃球場,他們才走到空曠籃球場邊,無人處,馬庚樂竟嗚嗚咽咽眼淚象泉水似往下流,這可把陳汝卓嚇壞,他尚未衝她發火,她反而先流淚,頗有惡人先告狀之像,仿佛她的心靈深處有更多委屈似的。女神的淚水淹沒了他的男子漢氣概,這也是一個收拾危機的好機會,他擁抱著美女,一麵道歉,承認自己的鐵石心腸,一麵替她擦幹淚水,請求得到原諒。

馬庚樂可不是好哄的小鳥兒,她的小手不停地敲打著他的胸口,罵他是‘可惡的冤家’。她虧欠他什麼了?明著拿軟刀子殺人。她始終不肯簡單地原諒他,直到他發誓以後不敢,他們才完美和解。

他們相互諒解也解決了他橫插在心中的那根小刺,原來讓他誤解的那個混蛋竟是莊曉琳的寶貝兒子,在新加坡完美地鍍上一層耀眼的金光後回國了。而馬庚樂更關心他的行蹤萍影以慰內心的小小猜忌猜,他就直說了,隻是省略了傳奇人物鄒理奇的故事。

他們熱血的溫度在幸福中悄悄上升,幾個頑皮小仔在涼亭外燃放鞭炮助興,陳汝卓也有了興頭,建議買煙火慶賀他們的和解。過年過節,馬庚樂很喜歡吵鬧的鞭炮聲,但讓她親自去燃放,又缺乏勇氣。她巧妙地以年節已過為借口不肯去。但還是拗不過他的執著堅持,同意了。有趣的是他們剛到大門口,又遇上吳惠珍和康橋那一對被膠水牢牢粘連甚至教壞青春少年的情侶,隻好折回去。彼此熱情問候,眼尖的馬庚樂發現康橋眉角貼著一塊肉色膠布,不是明眼瞧不出來,她狠勁地掐著吳惠珍的小手,烏鴉珍肚裏明白卻裝糊塗了,那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啊。

“你又不幸中了飛彈嗎?”他們故意落後,抽著香煙,他問。

康橋摸眉角,雖然他當兵幾年肌肉練得不亞於明星史泰龍那樣粗壯結實,卻從不敢對查某人動粗,那並非遭到吳惠珍的毒手,而是不幸撞到車床磕破的。

“誤會了,車床上磕傷的。”他為自己被誤解而顯得靦腆不安,笑了笑,他說。

陳汝卓誤以為他們又發生了一場令人震驚的角鬥了,他有一個可笑的結論,即像小烏鴉那種舌毒又個性彪悍的娘兒們娶下半截將是非常幸福的,娶了上半身則注定了不幸的宿命。

康橋沉默了許久,他忐忑地問能不能麻煩他一件事?仿佛這件事令他的尊嚴也受到巨大考驗似的,一句話之後,就沒下文。陳汝卓關心是什麼事?他又不肯說白,推諉起來。整整爬了四層高樓走到馬庚樂家門口,他才攢足了勇氣提出借錢之事,馬上準備結婚,手上沒幾個子,而未婚妻吳惠珍擁有城市中查某人的某些共性將小小的虛容高高置於個人尊嚴之上,她成了一位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之典型,目光隻盯著高高在上的名牌上,因此令他陷入苦惱被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