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貓染了一頭金黃頭發,令吳惠珍也誤將她當成老鴇,甚至不願跟她說話。沒想到他把底揭穿了,他說:“她是在騙你們呢。”
“我什麼時候說假話了?什麼時候說假話了?”母貓惱羞成怒,把香煙也掐了,尖著貓嗓子並徹底否認自己撒謊了。幸好,樓下主人招呼貴客下去吃飯,她才沒有繼續撒潑,搶先下樓去了。
對於母貓那種不正經的查某,陳汝卓特意向她們交了底,請她們不必計較,這反倒令兩位美女都樂起來。
客廳裏的客人令馬庚樂突然感覺很糟糕,拿著皮包,準備告辭。她的任何借口在陳汝卓那裏均不成立,不肯放她走。吳惠珍有意唱對台戲,以報田螺大的小冤仇,力勸她留下來。李阿卿從餐廳裏出來,親自拉著她們的小手,請她們務必隨便一些,阿秀回家過年,並未特別準備菜肴,這樣她就不好再堅持。不曾料想這卻是馬庚樂最後悔的決定了。
客人告辭令小貓暗自歡喜,瞧他殷切挽留,醋勁上湧,耍小性子獨自進餐廳裏去。
沒有遇見陳玉堂很令人奇怪,馬庚樂特意關心問了一聲。陳汝卓介紹一番,又向她們介紹了吳錦山。
李阿卿的抱怨完全有道理,他就是業障,大年初一就工作,出去拜年了,也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不必等他了。
吳錦山一家坐左邊,李阿卿和兩位貴客坐另一邊。吳錦山瞧馬庚樂一身灰白色西裝,有某種說不出的神韻,教師還是他心目中最神聖的工作。她雙眸水靈靈,渾身是江南美女所特有靈秀,而另一位就差多了,恰好是一花一葉。“早知道學校美女那麼多,當初該多讀書,和你們在一起工作真幸福。”這是心裏話。他開玩笑說,“你真走運。”後一句是對陳汝卓說的。
完全缺乏情趣和修養的母貓聽了老瞎子的這番話,不屑一顧,他什麼時候行過?譏諷道:“是嗎?你這大秀才也是耍筆杆的,現在去也不遲啊。”
為了個人的小小尊嚴,他沒有退讓,直道她的心胸狹隘,不識情趣。母貓想不到他敢頂嘴,風雲突變,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開始一場大角鬥的意味。
李阿卿不好發脾氣,不無威嚴地緩緩地問了一句,這是當真的嗎?
母貓馬上變了臉,承認自己的臭毛病,坐了回去,剛剛的凶悍刹那間不見蹤跡。
陳汝卓特意準備了葡萄酒和老窖兩種美酒,分別替客人斟酒,吳錦山胃不好,隻要了一小杯。他沒有找到恰當理由卻提議先喝一杯?結果沒人響應,他先敬姨父一杯。這位羸弱的病夫對酒有很深的恐懼,僅吃了一小口,不無感慨地說:“酒是陳的香。”
“人是老無用。”沒想到母貓馬上反擊,而且針鋒相對,一點麵子也不給,她說。到芝山別墅拜年,母貓尚且如此肆無忌憚,可見在家裏他的處境有多可憐了。
母貓海量,除夕夜就一人獨斟,大醉一場。家裏吐的到處是穢物,是他們父子一一清理的。她瞧了一眼杯子,提議喝一杯,未等主人行動自己一仰脖喝光了。母貓喝醉之後的醜態令人難堪,特別是那次欲圖強暴她老子,讓小儀無地自容,所以她特別提醒一句。
李阿卿尚未變成一位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但對菜籃子還是疑慮重重,以至餐桌上基本是洋品牌外國貨。泰國香米、美國白蟹、英國瘋牛肉、挪威鹹魚等等。兩位貴客得到她更多關照,不停地往她們碗裏挾菜,無意間也冷落了小儀。此舉令她又難過,又氣憤,吃著香米粥倒像喝藥似的,暗裏盤算著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放蕩的母貓杯不離手,主動回敬,詢問一個困擾她的小問題,怎麼沒有見到紅色男爵?
準確的答案是一家人到北京過年了,難怪她幾次出擊均撲空,除夕夜醉酒,沒外出放蕩,盤算著到什麼地方找樂子。母貓非常奇特的地方是她不賭錢,專愛風騷放蕩。吃了幾杯酒,貓股就癢癢,坐不住了。
陳汝卓端著酒杯敬兩位美女,她們均客氣地推脫,僅小飲一口。母貓一直在研究兩位貴客,瞧他向兩位美女敬酒,卻冷落了自己的寶貝,心裏不舒服。瞧吳惠珍優雅吃相,覺得那完全是裝腔作勢,她突然惡毒地發話:“你丈夫在幹什麼?”
她顯然意識到到她這樣發問的惡意,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幸好陳汝卓以社會富餘人員替她解圍,並反問李經理是否招聘男生?這一幽默,反而令母貓有些不好意思。她害怕牛皮吹破了,忙糾正自己僅是業務經理。
吳錦山饒有興趣地譏諷母貓自封的經理是‘鹹菜攤經理’,並且非常肯定過不了多久,她還會自封為放蕩部長。
馬庚樂覺察到母貓言語不善,低頭吃飯。吳錦山言語頗有長輩風範,大年初一結識她們是一種榮幸,端著酒杯敬酒。馬庚樂馬上放下筷子,雙手端著杯子,站起來。他示意坐下,詢問工作情況,他讀書時是學的是俄文,這讓他覺得有意思,風向變了,外文也變了。他們相互交流,發現彼此很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