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切莫亂來!”倆護衛也沒想到洛華裳會如此極端,都慌張的抬手想要阻止。“讓還是不讓!”鋒利的刀刃又貼近了嬌嫩的皮膚一些,如發絲般纖細的傷口處溢出鮮紅的血珠。護衛怕她真的傷害自己,又不敢硬來,隻能退在兩邊讓她出門。洛華裳跑出門後,便將佩刀一扔,絲毫不在意脖頸上的傷口,朝著隊伍的前頭跑去。越來越近,那馬上的背影就越來越熟悉,“傅淩淵!”她不可置信的喊。高頭大馬上,男人的身子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下,漂亮的眸子裏隱忍著的傷痛猶如暴風席卷摧殘他的內心。
他握住韁繩的手緊了緊,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翻身下馬轉身麵對著她。
真的是他!看見正麵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揉搓,緊攥的她疼的不可抑製的顫抖著纖弱的身軀,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仿佛失去了自己的聲音一般。
看著一身素衣一臉不可置信的女子,和那脖頸上鮮紅的印記,傅淩淵目光閃了閃。
“表妹,有何事?”傅淩淵淡然開口,好像絲毫沒有因她的出現而動搖半分,平靜的模樣刺得她雙眼生疼。
“為什麼……”良久,她才開口。
“什麼為什麼?我為你找了個好表嫂,你不開心嗎?”他輕笑。
“表嫂?”她輕喃,有些嘲諷。
隨即轉身朝那大紅花轎走去,轎夫見她過來都紛紛靠邊,她將簾子掀開,看到裏麵端坐了一位戴著紅蓋頭的新娘子。
她抓著轎簾的五指收攏,指節處的白猶如她此刻的臉色一般,“李夢玉……”她看見了那女子手腕上的藍寶石手鏈,那是兒時李夢玉生日,她送的,如今卻覺得萬分嘲諷。
新娘身子一顫,伸手揭開了蓋頭,赫然是李夢玉那張嬌俏的臉蛋,“裳兒……”李夢玉心知自己對不起她,所以不敢與之對視。
洛華裳放下轎簾,轉身看向同樣一襲紅衣的男人,那紅如泣血的婚服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緊閉了雙眼,似乎想要緩解那痛,卻發現閉上眼,那紅依舊在她眼前晃悠,她走向他,卻在三步外停住,伸手從自己的右手上強硬的取出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不顧那生疼的手指,她將戒指一拋,傅淩淵伸手抓住,“送給你的新娘吧,我不配這個,另外……表哥,祝你幸福。”
她輕笑的模樣讓他呼吸一緊。
洛華裳轉身離去的單薄背影讓他握著戒指的手,收緊再收緊,他多想將她拉入懷中好好疼惜,但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
他頭微垂,額前少許的發絲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遮住了那眼底翻天覆地的情緒,攤開手掌,那枚自她手上取下的戒指似乎也沒了以前的璀璨,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踏上馬鐙猶如一隻翩飛的紅蝶穩坐在了馬背上,他五指修長有力,輕輕一揮,說了個,“走!”
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背道而馳,一股異樣的悲情跟隨著喜慶的聲音有些突兀感染著莫名的人們。
洛華裳沒有回頭,更沒有流淚,她麵無表情的走向右相府的大門,在跨入門的一刻,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小姐!”暈倒之際耳邊響起了護衛著急的喊叫,卻唯獨沒有他的......
醒來的那一刻,洛華裳睜開眼看著頭頂曼曼紗帳,眼神有些空洞,她腦海有些空白,已經忘記了思考的方式,這發生的一切對於她來說,打擊太大。
她自小愛慕的男人,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在他們大婚之日的前幾日,竟然娶了她的好友?
為什麼要拋棄她,娶了別人?
不對,應該是哪裏不對,洛華裳伸手揉著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外麵有響動,央兒端著湯藥進了內室,“小姐,您醒了啊!”看著睜開眼的洛華裳,央兒高興的將藥碗放在桌上,上前將她扶起來坐著。
靠著軟枕,“什麼時辰了?”她問。
“......小姐,現在正午時。”央兒輕聲回應。
午時?......正式拜堂成親的時候,她嘴角揚起一抹嘲諷,難掩的失落,看得央兒心疼,“小姐,太子殿下來了,見你未醒,便一直在客廳等候。”央兒將藥碗端來,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
“太子?”喝著苦澀難入口的藥,她眉頭緊皺。
“幫我梳妝,我去客廳。”喝完藥她一邊喝水漱口,一邊吩咐著。
客廳裏,陌寂允的茶已經續了第三杯了,但他卻不覺煩躁,一襲月白袍,下擺繡著淺紫的木槿,簡單卻能襯托出他與生俱來的貴氣,溫文爾雅,俊美若神,舉手投足間引得邊上伺候的丫鬟心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