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舉辦了露天盛宴,不同宮裏的沉悶和死氣,今日宴會猶如普通的家宴一般,在戶外舉行別是一番風味。
露天的場地上安放著兩排連成一線的長桌,兩邊用兩張長桌封鎖,中間留有空地,而每張長桌上都盛放著美味佳肴,和鮮花燭台,朦朧的燈火照耀,周圍還有照明的燈籠高掛,遠遠看來還真有燭光晚餐的感覺。
皇帝皇後和太子坐在上方的兩張長桌,右方坐著大臣及其家眷,左方則是坐著皇子及其家眷,還有皇帝帶出宮的幾位嬪妃。
觥籌交錯,燈火朦朧,每個人臉上帶著或真或假的笑顏,嘴裏說著的是恭維,長桌圍繞的空地有舞姬翩翩起舞,歌姬唯美獻唱,悅耳的音律感染著每個人被美酒吞噬的神經。
有大臣的子女自告奮勇上前展示自己的才藝,想要博得掌權者的賞識,皇帝也如他們所願,紛紛賞賜和褒獎。
他目光輕掃,停在洛華裳那一桌,隨後往後移去,“李家小姐和洛家小姐美名在外,朕可是很期待兩位的表演呢。”
洛華裳從佳肴中抬起頭,因貪喝幾杯小酒而麵色紅潤,那一瞬間的走神顯出了她朦朧的媚態。
讓視線追隨人名而去的人,看的癡然。
李夢玉看了眼沒有動作的女子,自己先起身,“臣女李夢玉願獻琴曲一支。”她走進空地朝上方的皇帝福身。
宮人快速的將場地布置好,琴師將自己的琴擺放在琴桌上,伸手請她演奏。
李夢玉微笑點頭,整理了衣裙坐在了軟墊上,手撥琴弦,悅耳的音律響起,她含笑的眉眼表示了對著音色的滿意。
纖細的青蔥十指在琴弦上緩緩跳躍,好聽的音符猶如長了翅膀一般,飛翔於這片山林之間。
李夢玉的琴技十分了得,但在造詣上卻不如洛華裳,也許是思及此,她的琴音裏又多了一絲自卑的虛弱感。
當然隻有琴技高超的人才會聽出這曲中的缺陷,而一般人隻會覺得好聽與否。
一曲完畢,眾人掌聲雷動,對李夢玉也是高看了三分。
“臣女琴技拙劣,讓諸位見笑了。”李夢玉起身朝著四周歉然一拜。
“李家小姐太過謙虛,你彈得一手好琴猶如天籟,讓大家好好享受了一番,又怎麼會是拙劣之音呢?”皇帝搖搖頭,不讚同她自貶的說法。
“皇上謬讚,論琴技,裳兒在這上麵的造詣才高,臣女不過是自娛自樂,不值一提。”李夢玉看了眼正在和鄰桌傅淩淵說話的洛華裳,輕聲說道。
洛華裳轉頭看她,眼裏有了一絲不讚同,她在眾人的視線裏站起身。
“玉兒的琴音怎麼會不值一提?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每個人彈琴的風格不一,你的琴音裏帶著一絲扶不開化不去的惆悵,讓人心緒不由自主的跟著你的音律沉淪想起自己回憶裏的哀傷,動聽卻悲切,讓人不忍聽,不忍回望,而不是不喜,是你的琴音太過動人,而我的琴音卻帶著一種自由自在的暢樂,讓人心情放鬆暫忘煩惱,所以才會偏愛我的琴音一些,不是華裳的造詣高天賦好,隻是無牽絆我的煩惱,若玉兒你放開心胸,定會在我之上。”
洛華裳認真的說道,她不喜歡李夢玉的不自信,好像她不如自己一樣。
李夢玉看著她,心中湧現出絲絲感動。
“剛剛玉兒演奏了一曲天籟,臣女便不獻醜了,而且因方才多喝了幾杯,此時酒勁上頭身體十分不適,望皇上恕臣女不能獻藝之罪。”她朝著上方的皇帝盈盈一拜。
皇帝笑著抬手虛扶了一把,“既然如此那洛小姐就好生歇息,展示才藝是小,若是磕著碰著,朕可賠不了你父親。”
“謝皇上。”正合她意。
於是洛華裳乖乖坐回位置,看著李夢玉退場,看著舞姬翩翩而上。
“你呀!膽兒太大,連皇上的賬都不買!”洛遠塵一副拿你沒辦法的口氣,對著身邊的女兒說道。
“我又不是這些舞姬,憑什麼要賣弄自己的才藝,博得眾人歡?”洛華裳癟癟嘴無所謂的回到,她沒喝醉又怎麼樣?不去便是不去。
洛遠塵見她此番模樣,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是不是被自己給寵壞了?如今膽子越來越大,連他都掌控不了這脾氣。
不過,洛遠塵也是很欣慰,雖然從小到大他都比較縱容她,但這丫頭卻並沒有養成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性格,反而懂禮儀知進退,完全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讓他慶幸,也許這也是遺傳,這性子更像他夫人,不過卻比他夫人多了一絲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