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別(1 / 2)

東北的山區

一個極為簡陋的衛生院。

“爺爺,您要撐下去,我不許你想著離開我。我不讓您。。。。”鍾華龍哽咽著說不下去了。他麵前躺著的是他的爺爺,一個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老人家躺著床上,望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孫子,內心充滿了驕傲與不舍。是的,不舍!回憶這18年來祖孫兩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他那張爬滿年輪的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極其的懂事,很少給爺爺添麻煩。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竟是如此的懂事,心理無比驕傲。可是一想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又難免感覺悲涼!孩子大了,自己卻老了。這也許就是佛家說的輪回吧!

撫mo著鍾華龍的手,爺爺暗歎一聲,道:“孩子,你長大了!長大了就應該學會麵對任何的挫折與苦難。因為今後的路是要你自己走的。沒有人能左右你也不應該讓別人左右你。你知道麼?”

鍾華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聽爺爺繼續說道:“咱們祖孫兩共同生活了18年,可以說是我養了你18年也可以說你陪了18年!不管怎麼樣,這是咱爺兩的緣分。可是今天咱們的緣分該盡了,也到了緣滅的時候了!以後你自己多保重吧。這把鑰匙是開箱子的,裏麵有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吧。”說著,爺爺緩緩的把綁在自己手腕上的要是取下來,吃力的舉到鍾華龍麵前,等待著他的摘取。

鍾華龍盯著爺爺手中的鑰匙,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因為爺爺所說的那個箱子是他們祖孫倆的財產當中唯一一個爺爺不允許他動的。可是今天爺爺竟然給了他打開箱子的權利,這讓鍾華龍多少有些茫然,同時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

在爺爺期待的目光中,他的手伸向了鑰匙,同時也就在這一刻,爺爺的手忽然垂下了,鍾華龍驚異的望向爺爺臉膀,那一雙失去神采的眼睛和那嘴角淡淡的,看似欣慰的笑意永遠的烙在了他的心裏!

看著爺爺那消瘦的身體,臉上那歲月的痕跡,和那一雙滿是老繭的手,鍾華龍的腦子裏滿是和爺爺一起生活的片段。想著在把自己養大的爺爺就這麼離開了自己,眼淚靜靜的,不受控製的順著眼角流淌下來。他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努力控製著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他的潛意識裏似乎還不能接受爺爺已經離去的事實,他不願也不能驚擾“睡夢”中的爺爺!他就這麼靜靜的站著,站著!病房裏除了電子表秒針滴答滴答的轉動聲以外,沒有一絲動靜,寂靜的可怕!

爺爺的葬禮是在爺爺去世的第4天舉行的。沒有熱鬧的場麵,更沒有什麼大人物到場表示哀悼!來參加的都是一個村子住的鄉親。在農村,人與人的相處是真誠的,沒有什麼功利色彩。葬禮也很簡單,就是按照農村的風俗,把遺體如棺,然後在山上選個風水好的地方下葬!

鍾華龍在西山采石廠選了快平整的石板,親手在上麵刻了幾個字:“鍾山嶽之墓”,“2000年10月25日”短短的幾個字寄托了鍾華龍的無限哀思!葬禮結束的很早,上午10點多的時後來參加葬禮的賓客就已經散了。

回到和爺爺相依為命的小院,看著院子裏熟悉的各種工具,是的,這裏的每一種工具都包含著他和爺爺共同編織的故事!忽然,這裏又是這麼的陌生。是的,非常陌生!仿佛過去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不真實的。

茫然的走進臥室,房間裏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被他變賣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個箱子。那是一個很不起眼的木箱子,沒有華麗的裝飾。粗糙的表麵還帶有一些裂紋。在箱子蓋和箱體的結合部一把黑亮的鐵鎖很不協調的掛在那裏。就是這個箱子,是的,就是他!就是他裏麵藏著自己和父母親人的聯係!他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麼。對裏麵的東西他有一絲的期待同時也很害怕!對!是害怕!!他害怕麵對裏麵的東西。他的呼吸沉重,胸口感覺很悶很壓抑!他拿鑰匙的手在顫抖,他不清楚是否應該現在就揭開謎底。

在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後,他慢慢的收起鑰匙,並小心的箱子搬到了炕上,同時緩緩的抒了一口氣。他為什麼不打開呢?沒有人知道!既然他現在沒有想到如何麵對,那就讓他把這些暫時埋藏在心底等以後準備妥當了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