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卿最近總是借寧曦的名頭早出晚歸,用手裏所剩不多的銀子去尋人問關於九年前從江海外來的少女,隻是相同年齡的女子好找,然而從江海外帶人來寧玉城乃是一個禁忌,因此無論她怎麼加以**,都沒人肯道出哪個姑娘是從江海外帶回來的。她又不好一個個說出蒙家的事情,因此,盡管折騰了幾天,尋泡九七姐的事依舊不見什麼眉目。
索性想起去看夕玦,夕玦居住的廂房比普通的貼身丫鬟要大得多,房間裏的物什也齊全許多,她靠在床頭,臉上被江雨茵打的浮腫消退了許多,隻是此時她目光望著窗外,頗為無神。
“夕玦姐姐在想什麼?”樂卿敲門,見夕玦沒反應,索性踏入了進來,夕玦也未介意她的失禮,反而一反常態的冰冷,微笑道:“嶽清。”
樂卿笑了笑:“剛剛敲門姐姐沒聽見,進來卻看見姐姐看著窗外發呆,不知是有什麼傷心事呢?”
夕玦臉色微暗淡下來:“剛剛少爺來了。他跟少夫人大吵了一架,驚動了夫人---”她臉上微微露出歉疚:“都是我---”
樂卿歎道:“這與你有何幹係,江雨茵太善妒了。。。”說道這裏,夕玦搖搖頭,看著樂卿露出一抹溫潤的笑來:“你還小,什麼都不懂,等將來遇見令你心動的男子----”
“我心動的男子?”樂卿喃喃:“心動就搶回去!”她說完才發覺自己這話不妥,不是這話不妥,是這個地點不妥,這男尊的世界估計會覺得這話大逆不道,她正想著怎麼將話帶過去,卻見夕玦一笑,是把她的話當說笑了。
樂卿回到貴竹廂的時候,沒見寧曦的人影,而裴俊在屋外的湖邊杆上,認真擦拭自己的劍。她湊過去一看,隻見劍柄處刻著繁複的圖案,她正想再湊前,圖案被一隻大手遮住,這隻手修長有力,隻是不同於寧曦的那番養尊處優,因常年握劍,手掌起了些繭子。
她眨了眨眼,瞪著裴俊:“不過就是看看,你這麼小氣?”
裴俊看了她一眼,將劍放到另一側,對她伸出手道:“給你看也不是不行,一刻鍾就收你十兩銀子,如何?”“打劫啊?”樂卿撇撇嘴:“看你主子都不用銀子。”
聞言,裴俊哼了聲:“他是倒貼銀子的,他的**債都是我貼銀子。”
“你還真是盡忠職守的侍衛啊。”樂卿笑嘻嘻道:“不過你賺這麼多銀子做什麼呢?個人癖好?”
裴俊收了劍,語氣有些無奈:“天真的小姑娘,賺錢還能做什麼,肯定是為了將來娶媳婦啊。”樂卿表情一呆,有些不敢置信:“娶、娶媳婦?”
裴俊看了樂卿的表情,無比自然地語氣道:“你不知道娶妻生子是每個男人的終身夢想麼?”
樂卿一副頗受驚嚇的退了退:“拿著刀劍的人不是應該為了主子效力或者冷血無情的麼?為什麼到了你這裏,冷酷的劍客畢生夢想就成了娶媳婦傳宗接代?”男尊國的世界為什麼跟話本子上的不一樣?
裴俊詫異:“誰告訴你拿著刀劍的人就是冷庫無情的?”說著偏了偏頭:“你是不是對我們的世界有些誤會?”
是不是誤會不清楚,樂卿忙轉過話題道:“話說這麼久也不見寧曦,你家主子去哪了?”
“哦,被情傷的少城主叫走了,要一訴方休。”
樂卿微微一歎,罷了,看來還真不能指望別人。
收到雲歌的蠶捷說北冥國的禦親王聽到寧玉城炮火被毀的消息,已經往弱水州趕來。
這則消息,加上泡九的事,令樂卿這幾日都有些愁眉不展,她這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在寧曦麵前晃悠了幾日,終於被嫌棄礙眼而打發出去。
樂卿在貴竹廂四處逛了逛,路過的丫鬟瞥了她一眼便別開目光,等她走的遠遠的之後,一個低聲說道:“這事是誰發現的?”另一人道:“還不就是少夫人房裏的翠如,自夕玦入府來,誰都知道她將自己看成跟小姐似得尊貴,不願跟別人洗浴,少夫人房裏的翠如當時硬是進去,便看到了-----”
“據說就在背後....估計少夫人很快就要發落她了,這事就隻有我們知道,先不要聲張出去!”
“這可是當真?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可不隻是趕出府這麼簡單了。”
“卑賤的丫頭,竟然一直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次她死定了,少爺知道了,看她怎麼得意!”
那些人走後,樂卿雖隔的遠,倒是聽得真切,丫鬟們口中的“她”是指夕玦。隻是這夕玦又犯了什麼事?怎麼還嚴重的升級到非死不可?她微微蹙了蹙眉,不會又是那個少夫人故意想陷害夕玦吧?
思及此,她腳步一轉,卻是往夕玦住處走去。
聽到敲門聲的夕玦,此時正剛剛沐浴完換完裳,烏黑的發還濕潤,見是樂卿來到,黑色的眼眸閃過一分詫異,繼而恢複平常道:“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