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7秘境3(2 / 2)

雷南和郭大勇已經下到山脊避風,並發現了南側上麵有一個石台。陽光像蜂蜜一樣灑在岩石上。

“多好的午餐桌!”我興奮地大叫起來。

幾分鍾內,我已經點燃了我們的小火爐。雷南脫下靴子開始摩擦她的腳趾,郭大勇拿出相機並開始拍照片。一個多星期的攀登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頂峰----一座陡峭、閃亮的、被雪覆蓋的金字塔。但我們同時也可以看到前麵的路:險惡的鋸齒狀的白色山脊,被十幾座匕首般的尖峰拱衛著。

雷南曾說:“讓我們來一次老式的冒險,到某個遙遠和仍然未知的地方遠征。”這是那年我們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雷南是我見過的最艱強的女人,登頂珠峰後,她又爬上它的鄰居洛子峰-----在她的腳踝兩條韌帶撕裂的情況下毅然登頂。

懶洋洋地躺在開加博峰充滿陽光的午餐台前,我與郭大勇、雷南吃著熱麵條,同時跟營地的朋友閔建行聯絡。閔建行像過去一樣滑稽,他總是以俏皮話使我們度過行程中最糟糕的時刻。郭大勇像雷南一樣安靜,他總是扮演一個老成持重的角色,在危機之中總能聽到他那平靜的聲音。在最近幾周,我一直與郭大勇和雷南在一起,這頗有點像時光倒流,使我想起和死去的朋友宋維維相處的時光。我承認,這兩個年輕夥伴同樣熱愛登山,同樣有堅定的性格以及偉大的抱負。

我們決定補課,開始研究引導我們通向山頂的鋸齒形山脊。因為這座山基本上未經開發,我們對其地形知之甚少。甚至從衛星圖像上,也看不出登頂的難度。從午餐台前遠眺,前進的路線看起來比目前我們經過的更為險峻。開加博峰的西山脊是兩英裏長的鋸齒狀地形,被一連串多雪而陡峭的石塔分離。不像其他一些山脈,在那裏你可以直接登頂。而在開加博峰,我們一直在鋸齒狀山脊上爬上爬下;從一座山脊的前麵上去,從背麵垂降下來,還要平衡地跨越雪橋,再接著攀登下一座崎嶇的山峰。我們試圖找到正確的的路線,但是陡峭的山脊猶如蛇尾,使得我們不能看到所有的障礙。我們繼續攀登,但不久發現了一個山坳,它看起來像是露營過夜的最好位置。我們收拾東西開始移動,試圖留在山脊的向陽麵。

我們花費了四個小時到達山坳。由於非常疲勞,我們有氣無力,體力嚴重透支到了極限,僅僅不停地跺腳,以勉強踩出一塊搭帳篷的平台。我們呼吸困難,臉上掛滿冰霜。當我們試圖固定帳篷時,它被風吹起就像一個風箏。我們扔下背包,並在裏麵固定它。

“艱苦的一夜開始了”郭大勇說著並拉緊帳篷,使我們暫時與已經降臨的封閉、尖叫著的黑暗隔絕。我們知道,這個夜晚將是痛苦的。在營地我們可以看到,山脊變得不可捉摸以及充滿危險。所以我們無情地削減了背包的重量,隻攜帶最基本的必需品,希望這將足以讓我們登頂並返回。我們留下冬季睡袋,隻攜帶薄睡袋。還有一個爐子、一個燃料瓶、一隻鍋、一把勺子以及方便麵,我們三個人擠在兩人帳篷裏。

我們三人抱膝坐著,用背部壓住帳篷。我們在靴子上點燃爐子,雪水沸騰起來幾乎讓我們窒息。一個人抱著爐子,另一個拿著鍋。我們把所有能穿的都穿上,隻有頭燈和流涕的鼻子從風衣的帽子下麵伸出。雷南說話很少,這是正常的,但郭大勇出奇的平靜。

我們無法入睡,並重新評估我們的決定。雷南說:“我很害怕。我真的沒有男人強悍。我認為我們應該返回去。”

她赤裸的誠實態度,卻使我們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放鬆。她說出了我們共同的想法。但是,郭大勇和我並不準備回頭。我向下繞過積雪的岩石,向上穿過兩個岩板之間的狹窄的小道,沿著新月形的雪堆轉過彎。突然,通向頂峰的整個路徑出現在我麵前。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我們知道,前麵山脊上還有一個比較深的坳口需要通過,但現在我看到它裏麵充滿了巨大的犬牙狀的石塊,就像恐龍的顎骨。這將花費我們數小時的時間,通過這個刮風的、鯊魚腹般的山坳恐怕要到晚上。為了登頂,還要在山上呆一個晚上,而且這次沒有帳篷、爐子、食物或水。我們將棲息在山側的平台上,在呼嘯的寒風與黑暗中過夜,我們肯定會凍僵並踏上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