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要賣關子:“你們說出這是什麼酒?誰說得出來,說明你們見多識廣。杜芊芊,你別說——”
可是杜芊芊早跟魯麗雲說了,杜芊芊也是醫師,兩人一見如故。魯麗雲看韓寶來虎視眈眈,咬著嘴唇說:“我不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杜芊芊說:“這酒啊,有八大功效,我數給你們聽:保健、養顏、抗衰老、解毒、護肝、補腎壯陽、祛風濕、健脾。”
陳汝慧聽杜芊芊如此說,全搬過來:“好啊,你們男人喝這種酒糟蹋了。我們女人一桌一瓶。你們喝你們的瑤王酒。”
韓寶來不懷好意地加了一句:“其實,還有一大功效,那就是喝了發毒氣,臉上長痘痘。”
蔣曉菲一聽,嚇得她趕緊吐了。杜芊芊忙揭曉答案:“別聽他瞎說。有我這個草藥師呢。這是用上好的烏梅泡的酒,怎麼會長痘痘呢?放心喝。韓寶來中午已經喝了,他怎麼不長痘痘呢?”
張健才喝了一碗,眼看著這酒給女人霸占了,他無可奈何。韓寶來霸著,他還可以搶到手中。女人霸著,他隻能望酒興歎了。韓寶來現在更是看著女人屁股都是怕的,看到鱔魚當蛇拿,怕得要死。陳滸厚著臉皮,想搶一碗喝,結果給莫小桃擋駕了:“滾!你算老幾?你以為你臉皮厚些?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惡心你!”
嚇得陳滸灰溜溜退了回來,搞得大家笑得打滾。其實,瑤王酒比烏梅子酒不差,隻不過喝一個新鮮而已。瑤王酒的價錢一定在烏梅子酒之上,瑤王酒遠銷歐美、東南亞,而烏梅子酒隻在瀟湘市有名氣。
女人們個個都喝,她們每人一碗,四兩一碗,十二個人一桌,也到了四斤八兩。再倒一碗,一瓶十斤裝的烏梅酒就見底了。韓寶來隻得說:“好喝,沒關係。我下回搞一百斤回來。”
劉小昆說:“那倒是,我們現在隻能學曹操望梅止渴了。來,旱路不通,走水路。喝我們自家的酒。”劉小昆給大家倒瑤王酒。
吳小鳳老公陳浩民也讚成:“看來要喝醉,還是自家的酒醉人。來吧,寶來兄弟,我們走一個。”
陳桂山怕韓寶來喝高:“浩子哥,搞不得,我們就大家共同喝。不陪他陪去。一人一碗見底,誰喝不了,自動退去。這叫有本事就來,沒本事,你就一邊涼快去。”
韓寶來說:“對,不要拿我一個人做磨心,你們輪流陪,我禁得起幾碗倒?我們還是喝一個同享月華。兄弟們,請。”
韓寶來喝瑤王酒也有些日子沒喝了,你看他大碗大碗往肚子裏灌。要不是保健酒,誰敢如此喝?明天你還上不上班?這酒絕對勝過歐美的白蘭地、伏爾加,你說洋酒好,你喝醉了。第二天醒過來,沒事兒一般?不傷身體的,不是吹出來的,你可以喝醉一回試試看。韓寶來是試過多回了,喝醉了睡一覺。第二天醒來,不是頭暈眼花,而是精神倍爽。村裏人也是這樣,今晚喝醉,睡一覺起來,明天照樣趕著牛下田耕耘。
賀老六說:“寶來,你趁熱吃盤龍鱔魚啊。有句話說,喝酒不吃菜,醉了莫怪我。”賀老六夾了最大條老鱔魚給韓寶來,這是韓寶來的最愛。他現在不叫寶來兄弟,女兒蔣曉菲跟韓寶來扯不清白,他隻能改口了。
韓寶來笑著說:“你們猜,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陳桂明說:“那肯定是把我們瀟湘市搞好。搞得全市到處像我們小香河一樣。”
張健說:“絕對不是。韓寶來,我最懂他。你看他吃鱔魚吃得美滋滋地,他最大願望,就是學會拿鱔魚,像賀叔一樣,想吃,自己縛個魚簍,往田垌轉上一圈回來,就是半簍子魚。燒上一盤盤龍鱔魚,倒上一碗瑤王酒,那不是賽過活神仙?”
“人活一輩子就這麼點出息。你還想幹什麼?再說了,世上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嗎?”韓寶來承認了,他的心思,張健一般能猜個七八成。
張培萌說:“我現在身在樊籬中,何日返自然?韓寶來這個願望,何嚐不是我的願望?這小子,他自己在官場混,還壓著我們不能辭職。真是沒有天理。”
許昕還能講故事:“我祖上有個許由,你們知道吧?許由也是不想當官的。有天,舜想把自己的官位讓給他來做。許由說,我不做,我不做,我能做的話,我早就出山,毫不客氣搶了你的位子為老百姓辦實事,還等著你來讓賢。我看你做得比我好,我才老老實實隱居。可是等舜走了之後,他馬上到山潤邊洗耳朵。有個放牛的老頭問,你洗什麼耳朵?許由說:我怕舜的話汙了我的耳朵,我用山泉水洗洗。放牛的老人說:你怎麼在上遊洗,不到下遊洗?我的牛正在喝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