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夢斷兩水洞(2 / 3)

美國公開史料曾就這件事寫道:“韓國第2團在同中國軍隊的首次遭遇戰中,缺乏擊破敵人的意誌和決心。有90%的官兵遺棄裝備四處逃散的事實就證明了這一點”。並推測說:“韓國兵對中國人有潛在的恐懼心理”。

關於韓軍第2團的潰敗情形,被韓國方麵認為是一個汙點,在《韓國戰爭史》中並沒有詳細記載。軍長(隻當了三天,又改為師長)白善燁將軍得知第2團戰敗後,即命令熙川的韓6師19團主力和先遣的韓8師10團主力,準備向溫井進攻,奪回第2團遺棄的裝備,同時命令第8師主力緊急北上。韓第8師原計劃於25—26日夜進至球場洞,準備在熙川實施超越進攻,現在也不得不改變計劃。

(三) 鴨綠江邊

楚山是個離鴨綠江5公裏的村莊,韓軍第6師的2團和7團都自詡是到了楚山,而喝上鴨綠江水的部隊。

韓第2團說,10月26日,偵察連3排根據團長的命令向楚山前進,加上排長一共20人,都穿著朝鮮軍軍服,分乘兩輛繳獲的蘇製卡車。楚山已沒有敵人的影蹤,當3排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村長帶著村民搖著太極旗歡迎他們。排長將約50名村民組成了一個治安隊,在村子周圍警戒。“怎麼也沒想到後方已出情況,我們還沉浸在將要完成第一個達到鴨綠江任務的喜悅中。”村民們拿出了家中酒,3排很快就喝醉了。楚山的第3排在天亮後接到村民的通報,說朝鮮殘兵正在渡過鴨綠江,3排在一輛吉普上架了兩挺輕機槍向江畔追去,到了江邊,發現朝鮮軍正利用木筏結成的浮橋向滿洲方向而去,人數約有200人,其中女兵很多。3排占據了岸邊的高崖,排長向下麵的朝鮮軍士兵大聲勸降,勸降毫無反應,3排機槍步槍齊射,將筏橋上的朝鮮軍全部殲滅,並用手榴彈將筏橋炸毀。

韓國第7團說,10月26日,進至古場的第7團,因對後方突然發生的變化不得而知,仍按計劃派出偵察隊向楚山前進。偵察隊順利到達了楚山,看到朝鮮兵慌忙地渡過鴨綠江上架設的舟橋進入中國東北,村鎮及其附近高地早已沒有敵人了,美軍還向江對岸中國境內目標進行射擊和炮擊。韓國人說:“終於到達最後進攻目標鴨綠江,似乎三千萬同胞的民族宿願――收複失地,國土統一實現了”,“當時占領楚山的國軍將士的心情是無法形容的。”楚山的第2團偵察連第3排的官兵說,在天亮後不見了第7團的蹤影,聽村民報告說“有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軍’來了”,就從楚山撤離了。3排也退回到了古場,與第7團會合。

單就韓6師第7團來說,戰爭至此已經結束,從楚山偵察歸來的美軍顧問弗萊明少校十分高興,建議明天大部隊進至楚山。但是當晚第7團卻收到了意外的電報,上寫著:“第2團覆滅,返回同主力會合”。本來認為戰爭勝利了,卻收到這樣的消息,韓軍感到莫名其妙,但又沒有辦法,此時,部隊既無汽油又彈盡糧絕,已無法行動,如果後方發生了變故,那麼在返回途中必定凶多吉少,韓第7團把實情上報後,美軍立即決定盡快予以空運補充。在慌亂中準備後撤的韓7團偵察隊,突然想起裝些鴨綠江的水然後再連夜返回古場,之前李承晚總統曾有一個要求,希望最先到達鴨綠江的部隊帶些鴨綠江的水回去。第7團打的鴨綠江的水據說後來在和中國軍隊的戰鬥中丟失了,而呈送給李承晚的是臨津江的水。看來假貨什麼時候都有,防不勝防。

麵對中國軍隊參戰的情況,韓國第2軍軍長劉載興將軍說:“林biao的第四野戰軍中有4個師以上在作戰。但是美第8集團軍和第1軍都忽略了這個報告。情報軍官則懷疑可能是從中國回來的朝鮮兵誤認為是中國兵了,便胡亂猜測:本來是由於不慎而遭到伏擊吃了敗仗,卻無根據地說因中國的介入所致。而且隻注意了報告中的朝鮮兵和中國兵在並肩戰鬥一節。”

此時,西線誌願軍主力除第40軍2個師已經與敵進行交戰外,其他部隊仍按指定位置處於開進途中。盡管敵軍分兵冒進,有利於誌願軍各個殲滅,但誌願軍是夜間開進,且道路狹窄,朝鮮黨政機關和難民正向江界和新義州撤退,車輛人馬堵塞,誌願軍難以提高行進速度。同時,朝鮮北部為崎嶇險峻的山區,通信聯絡不暢,情況不明,不便於大兵團機動作戰,誌願軍難以立即完成戰役展開,一戰聚殲敵軍幾個師。於是,彭德懷決定“以軍和師分途殲滅敵之一個團或兩個團,求得第一戰役中數個戰鬥殲滅敵軍一兩個師”。毛ze東10月26日14時回電,讚同彭德懷分途殲敵的作戰方針,同時再次強調,誌願軍第一次戰役須確定以殲滅韓國第1、第6、第8三個師為目標,“分為幾個大小戰鬥完成之,然後再打美英軍。”26日晚,誌願軍西線部隊分頭繼續向預定作戰地區開進。至27日,第39軍主力2個師進至雲山以西及西北地區,第115師進至龜城地區;第40軍主力2個師進至雲山以北溫井以東地區,第118師由溫井地區分兩路北上,進至北鎮以北鬆坪裏、三巨裏一線;第38軍則繼續向熙川前進。

(四)騎兵師北上

10月26日,美第1軍繼續前進。西路的英國27旅分別進至龍山洞、博川地區,準備進攻大寧江西岸高地;美第24師主力繼續渡清川江。中路的韓國第1師主力進至雲山地區,作戰異常艱難。該師第15團在三灘川北岸遭到反擊作了某些後退,支援該團的美第6坦克營退到雲山東南高地補充油料和彈藥;韓1師第12團牢固地堅守著雲山西側高地。可是,敵人已前出到南麵的江畔,切斷了雲山至龍山洞的道路,擔任師預備隊的第11團以一部對該敵發起進攻,反而被壓製住了。支援韓1師的美第10高炮群在這一天的陣中日誌中寫道:“群需要經常做好變換射向和陣地的準備。”說明中國軍隊已四麵八方達成了緊緊包圍雲山的態勢。該師報告:“交戰中的敵人,我們認為完全是中國軍隊的1個師。”

當天下午,美第8集團軍審問了剛剛抓獲的4名中國兵俘虜。結果作出了如下結論:“溫井和雲山周圍出現的中國兵,表明中國為阻止聯合國軍向國境推進,以一部兵力對朝鮮軍隊進行了增援。然而,這些中國兵是以個人身份參戰的,沒有證據證明中國軍隊已正式參戰。因為不管怎樣,絲毫沒有中國公然介入的征候(第8集團軍定期情報記錄206號,美第1軍作命第15號附件)。”27日,早晨,英第27旅展開全部兵力攻擊博川西岸高地,摧毀T-34坦克10輛和自行火炮2門,突破了敵人的陣地,奪占了新義州道路上的第一要點。陣地上的敵人是朝鮮軍隊,經認真檢查,屍體中也沒有混雜著中國兵。當天,在平壤,聯合國軍趾高氣揚地組織了入城式。

10月28日。英國27旅繼續向定州前進,在定州東側是5公裏的山口發現有較堅固的陣地,準備明日(29日)淩晨發起進攻。美第24師第5團在博川北側渡過大寧河向泰川前進,未見到敵人。當進至泰川東南,與誌願軍39軍第115師第344團發生激戰,雙方各自守住了陣地。在雲山,敵我雙方都在積極行動,準備明天的進攻。美1軍感到到處都碰到了敵人,進展遲緩。為奪取戰機、加速前進,美第8集團軍沃克將軍指揮米爾伯恩將軍,要他增加兵力,將留在平壤擔任警備任務、夢想凱旋東京的第1騎兵師投入交戰,超越韓國第1師,迅速向水豐壩推進。

沃克說道:“為了給韓國軍鼓鼓氣,我希望向前線派遣一些有力的‘白人部隊’。”蓋伊師長終於明白了沃克的意思,剛想推脫,沃克就正式下達了命令:“第8集團軍命令,騎1師立即出動,至雲山附近超越韓國第1師向鴨綠江前進……”得知此事的騎1師官兵感到非常失望。本來對於騎1師來說,在朝鮮的戰鬥已經結束,就等著回東京參加完遊行後乘船返回故鄉了,也可見到朝思暮想的女朋友了。“畜生”——不少士兵罵道,還把準備遊行用的黃色頭巾扔在腳下,使勁踩了兩腳。

10月29日,西路的英國27旅力攻定州山口。但以4輛坦克為核心的守敵,其抵抗卻意外地頑強,英軍使用凝固汽油彈引起燃燒後占領了山口時,已接近黃昏。而且,當天晚上在此就遭到了伴隨有坦克的反衝擊。英軍感到在大寧河畔和定州山口的抵抗,是自平壤陷落以來很少見到過的,對即將覆滅的朝鮮軍隊來說是很難想象的,也可能是中國軍隊的介入,振奮了朝鮮軍隊的士氣。美第24師第5團戰鬥群接近泰川時,也遇到了從平壤出發以來第一次的抵抗。在密切的航空火力支援下,摧毀敵方9輛T—34坦克進入泰川。在這裏抓到了89個俘虜,其中有3人是中國兵。在美軍當麵首次出現了中國兵,他們是美軍抓到的“俘虜1號”,這3個中國兵實際是參加雲山方向戰鬥被打散,跑到泰川方向當了俘虜。不過美軍認為,這證實了中國的誌願兵同朝鮮軍隊混在一起戰鬥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