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承微微勾唇,有些費力開口:“想……想知道……答案嗎?”
傅禦笙沒有說話,白慕耀已經先一步開口:“先鬆開他,看看他是怎麼說吧,你現在把人給掐死了,清洛現在這種情況,也就隻有他了解了,人死了找誰來救治清洛?”
白慕耀倒是畢竟冷靜,這麼一席話也讓傅禦笙冷靜了不少,傅禦笙鬆開了手,眼神冰寒看著龍承。
喉嚨有些生澀,龍承咳了兩聲後,看向傅禦笙道:“我告訴她懷孕的事情了,我讓她自己做決定,傅家沒有下一個繼承人,注定要衰敗,你不顧這些,但我不能不顧龍家,我們一直都是一榮俱榮的存在。”
龍承話才說完,傅禦笙的拳頭就已經招呼到了龍承的臉上。
“你就是這麼對待我這個兄弟的?!”傅禦笙大吼,心中對龍承完全是失望至極,他的女人他的寶貝在裏麵受苦,這一切都是因為這該死的家族利益!
“你不是也想讓她堂堂正正的成為傅家的主母麼,孩子生下來了,身份自然也就穩了,別忘了白子騫已經沒有繼承的權利了。而她也同意了,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同意嗎?
她說,你一定也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她在知道懷孕過程中接受這樣的治療,疼感會被放大無數倍後,還是毅然決然的答應了。”龍承擦掉嘴角的血漬,推開了龍眠過來扶他的手,緩緩站起身再次走到傅禦笙身邊。
聽著龍承的話,傅禦笙不住的握緊了拳頭,複又鬆開,如此反複著。
“隨便你要怎麼做,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靠她自己挺過去,隻要過了今天,她的身體會逐漸好起來,等她徹底好了,你想怎麼對我都無所謂,但至少現在不行!”頓了頓,龍承繼續開口。
傅禦笙冷冷凝視著龍承,心中苦澀。
一切都是為了他,他欠江清洛太多,從江清洛認識他的那天開始,她就一直因為他而被傷害著,不斷的受傷,不斷的在生死邊緣掙紮,這都是他的原因!
傅禦笙沒有說話,在眾人的沉默中轉身離開,隻見他攥緊的拳頭,鮮血順著紋路一滴一滴的落下,血滴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傅禦笙卻好似不在意一般,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隔離病房中的江清洛。
而此刻江清洛的大腿上的布條已經斷裂了,思考的能力都已經被疼痛給侵襲,站起身卻忘記了雙腿還受傷,而腳還被綁著,整個人一頭狠狠栽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傅禦笙看的揪心,腳步一動,龍承便已經檔在了傅禦笙的麵前。
“不能進去,傅少。”龍承認真的看著傅禦笙,眼神堅定,大有一副你若是要過去,便踏著我屍體過去的決絕。
而此刻江清洛已經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用蠻力直接將綁住的雙腳的布條給扯開,不管是手上還是腳上,都出現了一條條很深很深的紅痕。
搖搖晃晃站起身,又狠狠跌倒!江清洛痛的身子直打哆嗦,麵色蒼白的沒有血色,眼睛血紅的讓人心驚。
雙手有些顫抖,卻還是緊緊抓住了凳子,微微一轉身就看到了玻璃窗外的傅禦笙一行,一雙血紅的眼睛中除了痛苦和煎熬之外,再沒有一點點的情緒。
凳子猛然被江清洛給抬起來砸過去,直接砸在了玻璃窗上,站在玻璃窗外麵的人,除了傅禦笙之外的,都不約而同的慣性後退,凳子砸在玻璃窗上,玻璃窗沒有碎裂,凳子卻已經四分五裂。
江清洛瞪著眼睛看著外麵的人,想要嘶吼卻因為驟然襲來的一波疼痛,直接一下子抱住頭,發出那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困獸一般的絕望嘶鳴。
在場的人聽了這樣的聲音,都忍不住心顫,淩麗背過身落淚,就連龍眠的眼睛都跟著紅了起來。
他知道,若是可以進去,可以去替江清洛承受那樣的痛苦,那麼傅禦笙早就進去了,但現在的情況誰都能看出來,這一關,必須要江清洛自己闖過去!
看著傅禦笙削瘦的背影堅挺筆直的站著,握緊的拳頭微微有些顫抖,強大如傅禦笙任誰都覺得無堅不摧的男人,看著他的背影此刻卻這般的無奈。
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和易白的痛苦無奈……
“洛洛……堅持下去好不好。隻要熬過今天,以後、將來我再也不會讓你這麼痛苦了……”傅禦笙看著病房中抓起四分五裂的凳子的木棍,一下子就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