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意料之外,也是發生的緊急,關成來不及安排。我們就這樣一籌莫展地站著,遠處城門那,有個兵不時看過來兩眼,這樣下去,必定引起別人的懷疑。關成急得滿頭大汗,揚手拭汗時腰間的牛皮酒囊一下跳入我眼睛,我大喜道:“有了!”
“停車!”剛到城門,一個守衛就攔下了我們。關成取下遮了大半邊臉的鬥笠,看也不看那守衛,衝坐著的盧生道:“盧侍郎!”“關大人!”盧生自然知道關成的地位不低,忙不迭走來。
“你不在聖上身邊,怎麼從外麵過來?”盧生問,關成回說:“家中女眷得了重病,從城外求醫初回。”
盧生立刻麵露疑雲,撫頷問:“什麼病連太醫也無法?”“就是連大夫也不知道,侍郎親自看看吧。”
我聞言忙從小窗中伸出一隻手臂,關成撩起我袖子,我手臂上起滿了鮮紅的疹子,隻聽那盧生一聲驚呼,“這是什麼!”關成放下我袖口,添油加醋地說:“太醫無法,我隻好外麵去找,誰知竟無人知曉,都要我回去準備棺槨!”
盧生掩住口鼻,不覺往後退了幾步,關成趁勢上前說道:“捉拿周國奸細事關重大,對在下也不好徇私,如若侍郎實在難為,我叫她下車便是。”盧生趕緊搖手,“不用,不用。大人速速回去料理吧!”二人又寒暄幾句,關成就駕著馬車進城了。
因為喝了酒,我整個人昏沉沉的,都城的喧嘩從馬車外傳來,好像做夢一樣。鄴南城,我竟又回來了……
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醒來時我仍好好在馬車裏,隻是周圍靜悄悄的,連風吹的聲音都沒有,我試著小聲叫了關成,沒人答應。
我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從小窗戶裏偷偷探看,外麵有一叢矮樹長在紅牆下,似乎是處庭院。不會是皇宮吧?我的天,我都還沒作好心理準備呢!這個……臉怎麼也燒了起來?“呼……”我長長呼了口氣,捧著自己的臉,眉毛都要擰成了麻繩。
馬車門忽然開了,“你醒了。”關成的臉剛探進來,火速又縮了出去。我趕緊下車,對關成笑說:“嚇死我了,還以為到了哪裏呢!”關成看向我,表情柔和,輕輕說:“你以為是哪裏?”我吐吐舌頭,抿嘴直搖頭。
我跟著關成往一個院子裏走去,關成說:“要見他並不是容易的事。這裏絕對安全,你休整幾日,在下盡快安排。”
我看見高高的灰牆,隔出方方的藍天,關成的聲音變得很模糊。我怎麼在這裏了?我不是該在蘭陵麼?蘭陵也不是我該在的地方,我該在哪裏呢?
進了宮見了高演又如何呢?宮不是我的宮,高演也不是我一人的高演……這種雨打浮萍般的不安定,到了哪裏都如影隨形。我一直都是格格不入的,在哪裏都算是顛沛流離。
那時被他關注的喜悅太過耀眼,害我險些忘了,我要帶著罐罐回現代的,那裏才是我可以安定的地方。
“公子香,公子香!”關成停下腳步叫道,“你……”我想他必要怪我心不在焉,便先迎上他的目光,輕輕問:“關大人,香入了宮還出得來麼?”我被電視和野史嚇怕了,怕自己不是秋扇見捐,老死深宮;就是被人害死……
關成被我問得一愣,旋即臉色大變,指著我吼道:“你太不知好歹!”“我……”“你配不上皇帝的心!”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失控的關成,比那夜要殺我時還激動。
“你可知他登基有多難,你可知他日理萬機,殫精竭慮!無論何時,都是你!都是你讓他分心!你離開將軍府,他就暗暗找你。你重回鄴都卻已為人婦,他傷心,但是他卻默默派我護著你!他得知大丞相騙了他,他卻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