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這條路是漫長的,有炎炎烈日,有皚皚白雪,有漫天風雨,有漆漆黑夜。

這是沙漠,人生的沙漠。

而綠洲遙遙無期。

沒有一滴水。沒水的世界,就沒有生命。而整個世界隻有他,和他的倒影。

傳說,有影子的人,就不是鬼。

他還活著。

他必須回去。

那一****遠遠的看到那輛黑色尼桑向他飛馳而來,他驚呆了。這車像脫韁的野馬,但卻如離弦之箭,有的放矢。他或者可以避讓。但這車分明是故意要撞他。他被嚇得魂飛魄散,呆若木雞。一刹那的閃念:對方是要殺他——偽造交通事故的謀殺;而最讓他驚駭無比的是,他認得這輛車。這車是李醫生李民的座駕。

倒下的瞬間,他看清了車的牌照,更加確定無疑。與此同時,他看到一個女人的側身——齊耳短發。

然後是衝天的血雨模糊,他就此人事不知。

現在想來,那個女人應該是他老婆——徐玲。徐玲一直留這樣的發型;但他不敢貿然確定,因為這一年,最流行這樣的發型,他的學生也是武媚兒也是齊耳短發。

誰會下這麼大的決心欲置之於死地而後快呢?

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李民。對李民和徐玲的關係他隱隱約約感覺有點不對勁。幸福的家庭大抵相似,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

他愛徐玲,刻骨銘心的愛,也是一種不相稱的愛。不相稱的愛,從來都是卑微和卑賤的。

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楚當初徐玲為什麼會選擇他這樣一個默默無聞既不幽默也缺乏情趣的書呆子。徐玲如同一朵鮮豔欲滴的紅花,而他連綠葉也難堪當。身處這樣一個物欲橫飛的社會,紅花是無論如何也難以變成荷花,出汙泥而不染。

這些年,他兢兢業業的工作,可日子始終捉襟見肘。再脫俗的女人,也總會有時虛榮功利勢利。妻子隨然大多時候恬淡與世無爭,但隱隱的不滿他是能感覺到的。那天,她看上了袁老頭古玩店的那個玉佩,反常的執拗的要買下來。自從花光了全部積蓄在這九峻山鎮買下房子後,他實在無力拿出十五萬買下這個玉佩。以他專業的角度看,這個玉佩的價值真的是物有所值。他實在不明白那老頭為什麼要急於脫手。而最關鍵的是妻子喜歡,這也是這麼多年妻子的第一次要求。他之後瞞著妻子向學生武媚兒借了錢,可還是不夠,又跑到黑市去賣了足足2000CC血才湊夠。可玉佩他還沒親自送給妻子,車禍就發生了。

車是李民的尼桑,他沒看清楚李民是否在車上;可單憑這一點,李民難脫關係。他們是鄰居,更是多年的知交朋友。為什麼李民要害他?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和妻子存在**關係。這是他最痛苦和最不敢正視甚至是刻意自欺欺人的否認的。而那個女人,應該不是武媚兒。他們是師徒關係,他無論在工作生活上總是傾力相幫,有恩與她。她沒有理由和動機要害他。這樣排除下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妻子徐玲。

一個妻子竟然起意夥同奸夫謀害丈夫,這是現實版的潘金蓮啊!

一個花仙子一樣平靜如水的女人,誰能想象竟然包藏禍心心如蛇蠍;何況,她還是一位母親。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崔文。

人都是要死的。司馬遷語曰: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他愛她,為她死自然心甘情願;可這樣的死,無論如何讓他難以相信和接受。他隻想問她一句:為什麼?

婚後,妻子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是能感覺的到的。他們也曾一起歡笑一起悲傷哭泣。老夫老妻,水**融的時刻,妻子的反應還是那麼的強烈。愛,從做愛中,無所遁形。一個女人把身體交給你,熱情的擁抱你呼喚你的名字,也就是擁抱你的靈魂。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裝的。一次裝**可以,日積月累的裝,就難以想象了。

她是愛他的——這是他最後的結論;可她為什麼背叛他,甚至要殺他並付諸實施?

難道她真是一條毒蛇?

孟婆說他是石頭。他想笑。石頭無情。而他偏偏多愁善感。

而他現在寧願自己變成一塊石頭,心如磐石的人,才沒有感情和眼淚。

事實上,現在,他眼中並無一滴淚。

他要報仇。

是要殺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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