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自習後,安木木變得格外殷勤,張口一個媳婦咱們什麼時候領證去啊?閉口一個老婆你啥時候嫁給我啊?我家常便飯似的裝聾作啞把他當神經病定期發作,實在煩了也會小爆發一下,安木木同學,你咋臉皮這麼厚呢?再廢話我就死給你看!通常情況下這招還管點用,安木木會立馬作傷心欲絕狀安靜好一會兒,但是一會兒之後就會再度發病裝複讀機,媳婦咱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小叮當則跟安木木截然不同,別說我上趕著沒話找話去找他追憶流金歲月他不搭理我,連我哭爺爺告奶奶的求著他跟我說兩句話他那金口也從來都沒撬開過。小叮當除了偶爾會跟朱穀麗寒暄兩句,大部分時段都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個別就好這口明思暗戀著他的小女生基本上沒人在意他的存在,其自閉程度跟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那次轟動全校的流血事件為止。
每個學校都會有那麼一兩個烏合之眾為禍人間,雖說他們也沒有殺人放火那麼罪大滔天,但是隔三差五的就欺負下低年級那些長得不順眼的菜鳥導致隔幾天就有來擊鼓鳴冤的家長上訪,誰當校長都會頭疼。
但是,一般情況下,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不和諧份子的家世通常會不僅讓人眼紅心跳的還會讓人心有餘悸。
所以,這種事端的處理結果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爭做賢明君主,實在民聲四起怨聲載道的應急措施也隻是抓小蝦放大魚以儆效尤,一中也不例外。
在我混一中那陣,傳說學生堆兒裏掌權的那位大哥有個生動而又形象的外號——敗類頭!我上高一那陣,偉大的敗類頭在混第一年的高三,我上高二那陣,沒想到敗類頭還在混高三,偉人打持久戰的覺悟和意誌力就是比我們這種平凡的小蝦米要高的多。
傳說敗類頭偉大的父親是廝混京師的某位軍官,這還不算什麼,傳說中還說這位軍官手裏還握有兵權,這就不得了了。另一方麵,傳說敗類頭偉大的母親是位久經商界的女強人,這也不算什麼,但是傳說中還說了這位女強人每次去談生意的時候都是帶著好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起去的,最要命的是這幾個小夥子還個個都背著大砍刀,這就不得了了。所以,整個一中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的老老小小見了敗類頭都是能繞的就繞能找個地洞躲起來的就躲,實在躲不過的下場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不過敗類頭在位期間的豐功偉績還真的是壞的很有限,他跟別的老大不一樣,他的前任們在位期間基本上都三天一暴動兩天一衝突整的學校裏風風火火的好不熱鬧。敗類頭不,敗類頭是屬於要美人不要江山那種昏君型的,他功績的最多亮點就是追美眉。用追美眉來形容還不算特別貼切,往前推幾百年有個專業術語“調戲良家婦女”形容起來就貼切的多。但是,很不幸的,成功率為0。不是各位美眉不給敗類頭麵子,也不是他們要求太高,主要是敗類頭長的實在是太偷工減料了。後來我有幸見過敗類頭偉大的父親和偉大的母親,不能用金童玉女來形容,用郎才女貌來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但是敗類頭給人的感覺,怎麼形容呢,反正見過醜的沒見過這麼醜的,乍一看挺醜仔細一看更醜,實在是醜的太有創意了!
剛進一中那陣,朱穀麗和平果都沒逃過敗類頭的法眼,隻不過她們兩個都成功的逃脫了。朱穀麗應對敗類頭的策略是充分的發揮她大姐大的風範,一腳把敗類頭一米六的小身板給踢飛了。敗類頭很知趣,飛出去之後就再也沒飛回來貼大姐大的冷屁股。而平果則是笑眯眯的認了敗類頭當哥哥,從此以後在一中混的更加如魚得水左右逢源風生水起。相對而言,我就沒她們倆那麼抽身自如了,不過幸運的是我碰到了英雄救美。
碰見敗類頭那天是個美好的星期天,安木木、朱穀麗、平果之流幸福的孩子們都眼巴巴的守在宿舍門口等著自己的老爹老娘來送各種各樣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最重要的還有花的。我照例很有自知之明的理解了爸爸媽媽的脫身不開掛上個包就出了校門在大街上晃蕩,碰到個店看著順眼的就順道進去晃蕩一圈再接茬在大馬路上晃蕩。
當我晃蕩到一家手表店的時候,一個矮胖矮胖的球狀不明物體靠了過來說,喜歡哪一款,我給你買吧。聲音猥瑣到爆!我皺著眉毛瞄過去看到一張坑坑窪窪皺皺巴巴黑乎乎的臉似笑非笑的盯著我,這個人就是敗類頭。我說,你跟我說話呢?敗類頭點了點頭,然後指著那些金閃閃銀晃晃亮晶晶的表跟售貨員說,把最好最貴最新款的表拿出來給這位小姐戴上!售貨員一愣,立馬笑的跟朵花似的開始找表。我也一愣,立馬撒丫子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