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一早上了。
要是真的有了,林森肯定拉著她就去民政局登記了。要是沒懷,會不會大費周折?他最近那麼累……
昨天晚上看見林森的時候,他眼角的黑眼圈都快要掛到下巴了,方爾出神的想著。
要不然自己去?可一想到滿是消毒水的醫院,方爾就有些退縮。要是露露還在身邊就好了,她還能幫自己出出主意,還能陪著自己一起去醫院……哦,可能露露也會像上次那樣說,她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想到她吧?
方爾覺得她說的挺對的。
然而方爾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最後陪自己去醫院的人居然會是金元茹。
她是在醫院門口遇上金元茹的。在思考無果後,本著對自己的負責,方爾覺得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檢查,抖著兩條腿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她就看見了金元茹。她似乎一直都那麼光鮮亮麗,站在人群中永遠都是最耀眼的那一種。
方爾下意識的想躲開,低著頭往人群裏走,卻被金元茹逮了個正著。
“方爾?”
方爾渾身一僵,還掙紮著繼續往前麵走,就看見一雙漆皮的銀色高跟鞋,臉上在閃過各種表情之後抬起了頭,哭喪著一張臉:“你不是說你近視嗎?”
“我戴隱形眼鏡了。”
方爾一口老血梗在心裏,左右吐不出來,為了防止金元茹先發製人,她率先主導話題,開口問她:“你幹嘛來了?”
“看我奶奶,你呢?”
聽見最後麵兩個字的時候,方爾覺得自己不是在主導話題,而是在引火燒身!她低垂著眼,囁嚅著唇,故作輕鬆:“到醫院來當然是身子不舒服啊。”
“哪裏不舒服?”金元茹上下掃了她一眼,問。
我哪裏不舒服幹什麼要告訴呀!如果在幾天之前,方爾肯定能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然後轉身瀟灑的離開,可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方爾眼神飄向一邊,壓著聲音,語速很快的說道:“月經不調。”
金元茹這一次沒有說話了,而是看著她好一會兒,眼神逡巡著,就在方爾要胡亂扯出來一個理由鑽進醫院的時候,又聽見那個好聽的女聲說道:“懷孕了?”
一個炸雷在方爾腦袋裏響起,她故作的冷靜瞬間被打破,語氣有些慌亂:“你胡說什麼,我就是月經不調,內分泌紊亂,過來開服中藥。”
特麼的她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她臉上寫了‘我還懷孕了’五個大字嗎!
金元茹盯著她輕笑一聲,語氣嘲諷:“別裝了,我什麼人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
聽見這話,方爾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她這樣的?她垂著眼,也不想跟她多做解釋,繞過金元茹就往醫院裏麵走,嘴裏嘟囔著:“八字還沒一撇呢!誰知道懷沒懷?”
她掛了號,忽的發現有人跟著自己,一轉頭,就看見金元茹大大咧咧的站在走廊了,毫不掩飾的注視著她。
方爾心裏有些煩她,卻板不起臉:“你跟著我做什麼,你不是要回去嗎?”
“誰跟你說我要回去了?我剛剛隻是出去打電話。”
方爾翻了個白眼,按著樓層找到了婦科,金元茹站在門外。方爾實在是憋不住:“你跟著我做什麼?”
“醫院是你家的?我看我奶奶來了。”
“住院部在隔壁。”方爾覺得要不是自己脾氣好,現在都要控製不住了。
金元茹不說話了,可站在外麵也不走。方爾把她沒辦法,幹脆就當做沒看到,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往走廊另外一段走。
金元茹在她身後叫她:“誒誒誒,你走錯方向了,打胎走這邊!”
方爾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個轉身:“誰跟你說我打胎了?我檢查!檢查!”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金元茹被她吼了幾句,老實了些,縮了縮脖子:“你自己不說清楚。”
方爾:……她有必要跟一個見過幾麵,話隻說了幾句的人討論她可能懷孕了這種私事?不過方爾基本已經看出來和金元茹用語言溝通基本是無效的,於是閉了嘴,轉身朝著走廊的轉角走過去,腦後是“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待會兒她去做彩超,金元茹還得說她也是順便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