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媽這一次醞釀了好久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到最後撒起嬌來:“哎呀,那麼長時間我怎麼記得住,你問這些做什麼?”
方爾咽了咽嗓子,用拇指摩挲著那塊祖母綠,輕聲道:“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你別是真的惹出什麼麻煩來了吧,有事兒要記得和媽說,身上還有錢嗎?”
“有。”方爾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咬了咬唇,忍下那一陣酸楚,“媽你早點休息吧,一天不要太累知道嗎?”
“我天天在養老院裏麵帶著哪裏有累的時候,你那裏冷不冷啊,天涼了要記得加衣服知道嗎?”
方爾頭慢慢低了下去,一滴眼淚砸在地板上,她輕聲應道:“嗯好,我知道了……”手裏的電話陡然被人奪了去,方爾抬頭看著林森,眼角還掛著一滴眼淚。
“誒阿姨,最近怎麼樣?”林森朝方爾遞了個眼神,她默默地擦了擦眼淚,收斂自己的情緒。
親情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能夠戳中你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一句話,單單是一個聲音,就能讓人情緒波動不止。
而親人的離去,也是最讓人難過的,世上的一切都有生老病死的循環,一個人過世放在我們陌生人眼裏是很尋常的,可放在親人眼裏,那樣的痛苦大概是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吧。
電話掛斷了之後,方爾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拎著包打算回自己的工作室。
林森瞧見了輕挑了一下眉頭:“要去你自己哪裏?”
方爾點了點頭,嘴裏拒絕林森挽留的台詞都想好了,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挽留,而是抓起了桌子上的車鑰匙:“我送你。”
她是想回去的,不論怎樣,她不能讓這一切破壞到她正常的生活秩序。
一切都正常運作著,森日集團好些人都認識方爾了,知道這是老板娘來的,明裏暗裏看著她都會投以注目禮。方爾迎著眾人的眼神走出公司,心裏莫名的有些欣慰,這樣就不會有人趕著貼上去了吧?
出電梯的時候,恰好遇到Van,三人撞麵顯得有些驚訝。
Van看著方爾,奇怪:“我剛剛喊你來著,你怎麼不理我?”
“啊?”方爾看了看林森,又轉回頭來,“我沒聽見啊,你在哪裏遇見我了?”
“就是轉角那家星巴克。”
“你看錯了吧。”她今天直接來了林森的公司,哪裏有時間去星巴克喝咖啡,方爾看了眼時間:“我快要遲到了,就不跟你說了,先走了。”
Van話卡在了喉嚨裏,轉頭又去看林森,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林森特嫌棄的說道。
“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助理了。”潛台詞就是不用每天找我找的這麼勤了。
Van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看著林森擁著方爾轉身進了停車場,這都是什麼人啊,有事兒找自己的時候一個個上趕著跟什麼似的,現在沒用了就下口趕人了?
紮心了,老鐵,這話我給你記在心裏了。
下車前,林森囑咐方爾:“有什麼事記得電話聯係,不管有什麼都記得給我打電話。”
方爾心裏暖暖的,即使知道在這棟大樓裏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意外,還是朝著他點了點頭。
日子還是要繼續往下過的。
方爾到工作室門口的時候,那兩個被錄取的人已經到了,兩人看起來已經沒什麼交流,各自站在一個角落裏麵。方爾注意到那個男生耳朵裏帶了一副耳機,估計要是自己和他一道站在這裏,也不會想要說話吧。
“不好意思,我剛剛處理了點事兒。”方爾開了門,一邊道歉,心裏不禁覺得,自己當老板就是好,遲到了一句話就行了,想她以前上班都是爭分奪秒的,去晚了還要被扣工資呢。
她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和兩人說道:“你們雖然被錄取了,但是有一個月的實習期,這些在招聘欄上都標明了的,還有你們兩個人雖然都被錄取了進來,但是最後會被刷下來一個,你們都知道吧。”
兩人都點頭。方爾轉頭恰好看見這一幕,霎時間自己做老板的感覺很強烈的湧現了出來,內心激動的連今天早上發生的那一切都暫時忘記了,不過她表麵上還是很淡定的。
“實習期的工資你們也知道的吧,但是這一個月你們要是做得好還有獎金,也不會少的可憐的,總之一句話,隻要你們肯努力,最後兩個人都留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方爾一段話說的鬥誌昂揚,好似在領獎台上發表獲獎感言似的,好在那兩個人也特別配合她的演出,她一個人竟然也沒出什麼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