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沒有起身,嘴唇轉移了陣地,在方爾的脖子上淺咬了幾口,調情般的。方爾卻是渾身一震,起了雞皮疙瘩。
他似乎是在等門外的人自發離開,方爾眼眸沉了沉,左手再次捏到了煙灰缸的邊緣。她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可也不願意被一個惡棍強迫。
“關子,幹什麼呢!光天化日的,快出來!”是那個微胖的男人的聲音,方爾記得有人叫他老張,她捏著煙灰缸的手又收了回來,脖頸上又是一陣酥麻的疼,說不感覺,可方爾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人在做什麼,她不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臉色一沉,手緊緊捏成拳頭。
身上的人總算是離開了,隨手扯了一件被單蓋在了她的身上,連腦袋都蒙住了,方爾卻沒有動,隻感覺心裏一陣怒氣衝天般的往外冒,渾身都是那個男人的味道。
‘圪墶’一聲,門被來開,關子隻開了一條縫隙,看著門外的男人,眼裏帶著明顯的不耐。老張卻像是看不懂氣氛似的,扯著脖子往屋裏麵看,用一種淫靡的口吻問:“這青天白日的,辦事呢?”
恰好在這一瞬,他從一個空隙看到了關子身後的那張床,以及床上被蓋起來的人,漏出來的半截腳踝,如玉般潔白,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嗓子。
關子不動聲色的轉了身子,遮住他的視線,臉上的厭惡不言而喻。男人最懂的,就是彼此之間的齷齪心思。
盛夏的天氣,方爾捂在被子裏麵渾身發熱,腦門上冒汗,手心卻直冒冷汗,她待不下去,她待不下去了,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這裏,離開!
杵在門口的兩個男人很快就離開了,離開之前關上了門,方爾聽見了上鎖的聲音,眼神一冷,幾乎是同時掀了被單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麵無表情的給自己扣上內衣的暗扣,整理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到腰上的裙子,又扯了扯,站了起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扭了門鎖,可沒用,門是從外麵上了鎖,她毫不停留的走到了窗戶前,這裏是二樓,不高,但是跳下去絕對會摔斷腿。
下麵是一條來人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邊隨處可見白色垃圾,她拋棄了腦子裏那個呼救的選項。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並且願意幫助她報了警,可還沒有等到幫助,她會被更快的速度轉移,甚至是發生更加恐怖的事。
關子這種亡命之徒,哪裏會害怕手裏多一條人命什麼的。方爾心裏發寒,漸漸發現,似乎除了這扇門,她根本就沒有其他離開的路徑。
她翻了房間裏麵所有的櫃子,能放東西的地方,意外的從一件灰色外套裏麵翻到了皺巴巴的三十五塊錢,在衣櫃下麵找到一把扳手,床頭櫃裏空空如也,她把扳手放了進去,將錢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外麵的路燈亮起,關子都沒有回來,方爾肚子叫第三次的時候,一個自稱老張老婆的女人打開了門,叫她下去吃飯。
老張的老婆倒是精瘦,渾身像是隻有一層皮,是那種讓人很難有好感的長相,她沒什麼表情的遞給了她一包顏色比較鮮豔的衛生巾,就站在門邊,顯然是等著她一起下樓。
方爾隨便掃了一眼,道了謝,轉身把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就跟著下了樓。樓道裏開了昏黃的燈,一閃一閃的,方爾跟著那個女人亦步亦趨的走。
飯桌上隻剩老張一個人,關子不在,她掃了一眼外屋,就聽見老張解釋說關子有事走了,明天才會回來,讓她好好待著。
方爾心裏一陣雀躍,臉上卻不露分毫,思忖著自己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離開。從正門離開的可能性根本沒有,老張和他老婆就睡在一樓,有什麼動靜肯定會驚覺,更何況她現在也脫不了身。
方爾往嘴裏扒了兩口飯,腦子裏忽的想起火災訓練時綁著床單從高樓逃生的方法,心裏頓時明朗,她心不在焉的吃晚飯,放下碗表示自己要回房間。
老張的老婆沒什麼反應,老張揮了揮手,示意她自己回去。方爾心裏一喜,轉身回了房間。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方爾並沒有發現,老張看見自己脖子上草莓時的眼神,以及視線落在她嘴唇上時,眼底毫不掩飾的欲望。
衣櫃裏麵放著不少的床單和枕套被單之類的,應該是他們家平時放閑置的東西,方爾心裏一喜,從裏麵拿了三條床單出來綁在一起,可靠近窗戶的位置根本沒什麼地方能綁,她打量了一下房內,視線落在衣櫃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