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家都沒見過老巫婆和龍姨,連老張也不在,王潔告訴他,說他媽媽帶著下人旅遊去了,聽到這話時,紀承偉還暗自高興了會,耳根子又可以清靜些日子,可半夜醒來的紀承偉,連翻一下身都有挫敗感。
怎麼會這樣?受傷也不會全身軟綿綿,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哆嗦著要伸手去拿電話,想問問醫生是什麼原因,顫抖著顫拌著……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動作,全身感官的麻庳讓他駭然……
死寂一樣的夜晚,他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聲音清脆得如同音響,可他就是沒法挪動身體,以為自已得了不治之症,紀承偉不寒而栗。
窗簾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抖動著,如鬼魅般發出極為細碎的聲響。仿佛窗外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床上的紀承偉,氣氛十分詭異,他麵朝窗戶,猶如一個機器人,僵直著身體掙紮了幾下,或許,抓住手機或話筒就是抓住救命稻草。
重複幾次還是沒能成功,最終隻有泄氣地躺在床上,今晚的夜色特別沉,在雙層窗簾的室內,更顯得伸手不見五指,連罵人的聲音從喉嚨裏衝出來,也是氣若遊絲,像是半夜遊魂找不到歸處所發出的絲絲哀鳴。
突然,臥室的門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股風飄然而至,紀承偉睜大雙眼,毛骨悚然盯著空洞洞的門口。
“啪。”地一聲,燈亮了起來。
紀承偉看到王潔,他張了張唇,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風情萬種的王潔穿著華麗的絲綢睡衣,外披一件風衣,看樣子是剛睡醒,她倚在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紀承偉,“別激動!別激動!”
紀承偉的嘴張大成O型。不是走了嗎?半夜三更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王潔飄飄然走近床邊,伸出纖細的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要不是因為愛你,我才舍不得把你弄成這樣,瞧瞧,把我的心肝寶貝弄得這麼可憐!”
此時此刻,紀承偉才覺得勢頭不詳,這樣看來,老巫婆也凶多吉少,他怨恨地盯著王潔,似乎想用刀鋒般的利刃置她於死地。
手依然在紀承偉臉上遊走,“別用這眼神看我,就算你的眼睛是一把刀子,也無法改變一切,至於VK嘛,你也不用操心,大家不會認為我這個少奶奶是喧賓奪主,因為我是來拯救大家的,誰讓紀家家門不幸,不是瘋子就是癱子……”
如果能動,紀承偉肯定會揍扁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如果能罵,他肯定會歇斯底裏破口大罵。如果能咬,他一定會撕爛眼前的惡毒女人。
紀承偉的眼神,象釘子一樣盯在王潔的臉上。
光鮮得像剛出水的蓮藕手臂抬起來,朝身後打了個響指。“進來!”
劉律師削尖的腦袋往裏探了探,縮頭縮尾地走了進來,腋下夾著一個卷宗。
在初見劉律師的刹那,紀承偉的眼皮圖騰了幾下,以為救星來了。
這劉律師長相真不敢恭維,長得夠對不起人民,現在又一副賣主求榮的嘴臉。雖然滿腹學問,卻也滿腹壞水,與王潔狼狽為奸的同時,也在為自已的利益做最後的拚搏,他走到床前,完全不理紀承偉求救的眼神,把紀承偉軟軟的身體往裏推了推,一屁股坐在床邊處,打開卷宗,取出一些重要文件,掏出一支筆來,硬塞進紀承偉手中,並握攏他的五指,惡狠狠地說,“簽上你的大名!”
紀承偉不停地喘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來,王潔已經喧賓奪主,求救無指望,他也不能拱手把VK送給這些家夥,被劉律師握攏的五指又慢慢地展開來,筆掉落在凹凸的被窩裏。抬起不服氣的臉看著劉律師,恰好劉律師打了個嗝,帶著餿味的胃酸直撲紀承偉顏麵,熏得他心中惡心感直翻,幹澀的嗓子發出一連串幹嘔,肚裏的腸子也牽扯得絞痛起來,他不得不躬著身子,虛弱地用胸部的力量來壓抑惡心嘔吐。
“算了吧!”王潔揮了揮手,“再等等!可能藥下太多,看他全身軟弱得沒骨頭似的,讓他簽名也沒用,等他手能握緊筆再說。”
“等他能握筆,那他不是也能走路了,萬一他逃走,我們不是前功盡棄嗎?”劉律師不甘心,又抓住紀承偉的手。
“放心,他逃不了。”王潔伸手在劉律師肩膀上拍了拍,“他不會跑,他要是敢跑,我保證他所愛的人馬上就會出事,第一個當然是陰魂不散的李小柔,第二個嘛……”說到這裏,王潔用手指點著下巴,“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方素素和方詩雨,唉!那老巫婆真是可憐,虧她還千方百計想要阻止我,原來在自已兒子心中,卻什麼也不是,連外麵的狐狸精和野種都比不上,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