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野口修的筆記(六)(2 / 3)

“感動?”她盯著我看了良久,然後緩緩地搖頭,“對少女施暴的中學生會令人感動嗎?”

“以感動人心為前提,有時也會有一些不得不描寫的場麵。”

她再度歎了口氣,故意要讓我知道她的不以為然:“野野口先生,您也寫小說吧?”

“是,是以青少年為訴求的小說。”

“你如此拚命地為日高先生辯護,是因為自己也是作家吧?”

我稍微想了一下,說道:“或許吧。”

“真是令人討厭的工作。”她看了看手表,說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隨即轉身,朝前頭等候的車子走去。

我回到公寓後,發現信箱上貼了一張字條:“我在之前去過的那家餐館,請回電,加賀。”字條上還附注了應是餐館電話的號碼。

我進入屋裏換好衣服,沒打電話就直接往餐廳走去。加賀坐在靠窗的位子,正讀著書。書本罩著書套,看不見書的封麵。

看到我來,加賀趕忙站起,我用手阻止了他的動作:“沒關係,你坐。”

“這麼累還讓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他低下頭說道。他好像知道日高的葬禮在今天舉行。

我跟女侍點了杯熱牛奶,坐了下來。

“你的目的我知道,是這個吧?”我從上衣的口袋裏拿出一疊折好的紙,放到他的麵前。這是昨天寫好的部分,我出門之前把它印了出來。

“不好意思,多謝幫忙。”他伸出手,似乎打算就此一讀。

“抱歉,我希望你不要在這兒看。你如果讀了我昨天給你的部份就會知道,裏麵也寫了你的事,這樣怪尷尬的。”

聽到我這麼說,他微微一笑。“也對,那我就先不看了。”於是他把紙再度折好,放進上衣的內袋。

“話說回來,”我喝了口水後問道:“我的筆記是否有參考的價值?”

“有啊。”加賀刑警馬上回答:“像是案發當時的氣氛,這類東西光用耳朵聽是聽不出來的,可是一旦付諸文章就很容易掌握。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所有案件的目擊者或發現者都能像這樣寫出來,那就省事多了。”

“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最好。”

這時女侍送來了熱牛奶,我用湯匙把凝結在表麵的薄膜拿掉。

“貓的事你覺得怎樣?”我問道。

“嚇了一跳。”他說,“受到貓的迫害是時有所聞啦,不過因為這樣而做出那種事的,我倒是第一次聽到。”

“你們會去調查養貓的那個太太吧?”

“我向上麵報告過後,他們馬上派人去查了。”

“是喔。”我喝了口牛奶,仿佛是自己去告的密,心裏感覺不太舒服,“至於其他的部分,應該和我跟你們講的一樣吧。”

“沒錯,”他點了下頭,“不過描寫細節的地方,還是很有參考的價值。”

“有那種地方嗎?”

“例如寫到您和日高先生在房裏談話的那段,裏麵提到日高先生當時抽了一根香煙,這個如果不讀老師的筆記是不會知道的。”

“不,我也不是那麼確定他是否真的隻抽了一根,也或許是兩根。總之,我記得他有抽煙就對了,所以就大略地寫下來。”

“不,絕對隻有一根。”他十分肯定地說。

“嗯?”我不懂這跟整起案件有什麼關聯,或許警方對事物的看法自有其獨到的見解。

接著我跟加賀刑警提起,葬禮過後我和藤尾美彌子交談的事,他似乎非常感興趣。

“結果我還是沒問出來,不過她有不在場證明吧?”

“她是其他同事去調查的,不過聽說是有的樣子。”

“這樣啊?那就沒必要把她考慮進去了。”

“老師你覺得她有嫌疑嗎?”

“也談不上嫌疑,不過就殺人動機而言,她似乎比較有可能。”

“您所謂的動機指的是親人隱私被侵害一事吧。不過就算把日高先生殺了,也解決不了問題,不是嗎?”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因為看不到對方解決問題的誠意,氣憤之餘,她貿然采取行動呢?”

“不過,她從日高家出來的時候,日高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