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楊燁大喊。
老兵被他一閃,差點趴在地上,一巴掌扇在臉前的肉上,“臭小子,發什麼神經呢?”
楊燁激動地回過頭,蹲下來說,“我想起來了,剛才那三個人裏最小的那個是我以前的主家小公子,叫平安。”
老兵有點懵逼,“這個,就這麼值得高興?”
伸手摸摸楊燁的腦門,“你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做人家仆人還做出感情了。”
楊燁心情正高興,不計較話裏的諷刺,“哈哈,我自己曉得為啥高興就是了,懶得跟你說。”
一別數年,楊平安的相貌並沒有發生許多變化,雖然最近長大了點。
楊燁不知道為什麼楊平安會來到這裏,也不怎麼關心,最重要的是楊平安醒過來了,而且身體很好的樣子。
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讓他開心了。
楊燁不過是一個孤兒,除了慈幼院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楊家,即便楊平安出事之後,楊家也沒有直接辭退,而是給了他們另外的機會。
如果不是楊父的資助,楊迅楊燁也不會順利地參軍,恩同再造可不是簡單說說的。
楊燁傻嗬嗬地笑著,心想明天要好好打聽一下情況,不知道能不能請個假,去看看平安。
次日一早,五點多鍾,天色已經大亮,太陽尚未升起,楊平安和管狐兒已經起床,登上東麵城牆。
酒道人和曹昌一宿沒睡,這時候都坐在房頂上,一邊閑聊,一邊調息著等太陽升起。大宗師們的性格哪怕再怎麼不靠譜,關於修行,卻是再嚴苛不過,對於自己尤其如此。
“說起來《大日紫氣本章》這個名字聽難聽的,還不上檔次,直接拉低了功法的層次,”曹昌是大宗師裏最喜歡讀書的一個,,如果說韓奕是精通琴棋書畫的才子,那麼曹昌就是學識淵博的大師。
其氣質儒雅,形貌偉岸,很符合當年魏國人的審美,人讚其為“赳赳丈夫。”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名字什麼的並不重要,簡單明了直達本意就可以了,”酒道人對曹昌改名的提議絲毫不感興趣。
大海邊沿,風聲不斷,吹動兩人的衣袖,陣陣如旗卷。
目視東方,城牆上的身影皆在視線之下,眉眼也清晰可見,兩個少年遞交了身份證明,被允許在牆頭站著。
管狐手扶城牆,用力撐起身體,低聲歡呼,“這就是大海啊!”
楊平安也一樣驚奇,雖然是從入海口那邊順著海岸過來,在船上並不能準確感受大海的博大與寬闊,如今在城牆上,一眼望去,海上薄霧茫茫,煙雲渺渺,真個如仙境一般。
“師弟,我又想寫首詩了,”管狐兒神色飄然。
楊平安瞬間想到那首“風雷起時見我狂”,打個哆嗦,“師兄,我覺得詩可以以後再寫,還是先做正事要緊。”
“正事?什麼正事,我們有正事麼?”
楊平安一噎,“早課你不做了?”
“哦,我還以為師弟有其他什麼事呢,早課不著急,我先醞釀一下詩意。”
楊平安往旁邊去躲了躲,他來城牆上可是為了看日出的,昨天聽大宗師曹昌說,海上日出極美,所以特別早起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