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酒道人在營地留了個暗記,就帶著弟子們迅速離開,最遲下午,登豐城方麵的偵察兵就會過來。
也沒必要消滅痕跡,他們的活動痕跡太多,根本掩蓋不完。絕對逃不過那些偵查精英們的毒辣的眼神,倒不如直接留下暗記,也省的被他們帶隊追過來。
中午也沒停,吃了點昨晚做成的肉幹。
小白虎有點蔫,沒精打采的,楊平安捏成肉末喂他,也隻是添了兩下就不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平安老覺得小白虎長大了一點,不過這時候一直在快速行進,也沒工夫仔細辨認,反正一頓兩頓不吃也餓不死,楊平安見小白虎沒胃口,就把肉末丟進皮兜,不在管了。
行進速度很快,楊平安幾乎是一天都在小跑,虧得這一年來的熬煉給鍛煉出來了。
他們必須要在一天之內跑出道宮的搜查範圍,離山崩已經過去一天一夜,最精銳的偵察兵足以在三天內趕到並進行封鎖搜查。
到時候他們拿出長老院的令牌都不頂用,至於受傷的酒道人,他現在也就身體恢複好了,識海的傷勢可是一點沒好,動用法力是不要想了,遇到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偵察兵們,同樣得束手就擒。
指望瓏玥和管狐兒抵擋?
那還不如直接投降,至少偵察兵們不會下殺手了,道宮的宗旨就是抵抗的賜予死亡,絕對不會做出假意慈悲害死袍澤這種事。
楊平安深知其中隱秘,自然不會抱怨,就算瓏玥和管狐兒,此時也不會對於急行趕路有所怨言。
小隊如喪家犬狼狽逃竄,直至天黑才停腳,生火,打獵。
而此時,南疆,雲夢大澤南岸附近,一處蠻族部落,外出漁獵歸來的隊伍帶回來一個特殊的獵物。
這處部落人數較少,青壯老弱加起來也就五六十人,如今已經逐漸歸化,屬於半漁獵半植牧,再加上還可以時常到對岸中原人的城市裏換取生活物資,生活過的越發的富裕起來。
今天漁獵隊回來的路上,在路邊發現了一名男子,看衣著裝飾和相貌,都是對麵的中原人,頭領想了想,還是帶回來給巫公。
他們不是那些誓死反抗道宮的部落,也不是連蠻族都吃的食人族,犯不著見個中原人二話不說先幹掉,頭領扒拉了一圈也沒發現男子受了什麼傷,反正就是昏迷著叫不醒,有問題找巫公,然後他就給扛著回來了。
“巫公,”頭領扯著大嗓門,走到一個小屋門前,卻不敢推門進去,就站在外麵喊。
過了一會,一個老頭走出來,眯了眯眼睛,似乎在適應陽光,看到頭領,扯了扯身上已經髒的看不出眼色的袍子,使勁咳了咳,“你肩上扛得什麼人?又有誰家娃子受傷了還是中毒了?”
“撿的,”頭領覺得說的不夠清楚,“我們回來的路上,在路邊撿到的,是個中原人。”
“放地上我看看。”
頭領作勢欲丟,手抬到一半忽然想起來肩膀上不是野獸,這才放輕動作。一窩熊孩子聽歸來的阿爸們說帶回來個中原人,這時候都跑來湊熱鬧,嘰嘰喳喳的站在邊上看稀罕。
阿公檢查牲口似的擺開嘴看看牙齒舌頭,又掀掀眼皮,摸摸耳朵,聽聽心跳,最後招了招手,喊來兩個最調皮的娃子,道,“把他的鞋子脫了。”
兩個娃子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叫聲“阿公”,就嘻嘻哈哈的扒男子的鞋和襪子,巫公看了看手腳,抓抓亂七八糟的胡子,對首領說,“先放到我屋子裏吧,就那件新蓋好的柴房。”
頭領又扛起男子,巫公在後麵跟著,開始碎碎念,“中原人那邊據說家家戶戶都有柴房,所以我讓你們給我蓋了一間,你們也不知道給我多砍點幹柴回來,柴房裏不堆滿幹柴還能叫柴房麼……”
頭領聽巫公指揮著放下昏迷男子後,落荒而逃,邊跑邊喊,“阿公,晚上我再給你送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