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早上不是說碰到意外,講來聽聽。”陳小胖明顯還惦記著早上的事,非要問個究竟。
楊平安這會兒上哪碰個意外給他講,默默翻了個白眼,悠悠地道,“你不去收拾你的座位和課桌麼,馬上就要上課了。說不準下節課又要提問的。”
“呃,我怕什麼,反正都不會,沒啥好看的。”陳小胖顯得很無所謂,很顯然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在道門學院的體製設定中,幼院擔任的角色就是啟蒙,而幼院一年級班,也被稱為掃盲班。
如楊平安這樣的,家裏剛發跡,就有條件在入學前識字,學數算,何況那些本就是書香傳家和真正的二代們。
他們的課程跟另一大部分人是不同的,別人要從個位數開始教,他們已經進入三位數的加減計算了。
所以,陳小胖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也無可厚非。畢竟,胖子中有學霸麼?
他不會,不代表沒人會,至少楊平安的知識積累已經遠超同齡人了。
之前說過,楊平安出生後三歲不言。倒不是說他真的還不會說話,而是出於一種莫名的本能,讓他沒有開口。
楊平安能記得自己出生後的所有事,所有他看到的聽到的並且願意記著的事情。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一方麵,屬於嬰兒的身體該哭哭該鬧鬧,拉屎撒尿,沒有一點超出嬰兒表現範圍之外。另一方麵卻有一個空白的確切的說就是新生兒的意識,以超出常人理解的能力,努力地汲取著他所接觸到的一切知識。
三歲的時候,這個意識才真正接管了身體,順順利利的沒有任何問題。那個時候他開口說了今生第一句話,“爹,我要這個!”
也許是身體達到足以承受意識的標準,也許是身體和意識磨合好了,也有可能是他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比較安全,在自己做出動作後不會對自己造成生命危險。
總歸結果不變,某樣東西喚醒了意識,讓他開口說了話。
三歲後的楊平安表現還算正常,無非是更聰明點,早熟點,人小鬼大些。對於楊成名夫婦來說,自家寶貝兒子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
就算有,也被他們有意無意的忽視。
畢竟,從沒有哪家的小孩剛能說話,就可以熟練地進行語言交流,而且還會講道理,一套一套的。
陳小胖開完嘲諷放過大爽一把,就琢磨著不能把楊平安得罪的狠了,免得回頭報複自己,於是出口緩一緩氣氛,
“平安,你累不累,這都站了好一會兒了,要不我去門口盯著給你望風,你坐下歇會兒?”
“你有什麼陰謀,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好了?”楊平安這會兒警惕心是高高的,某個時代有句話,“總有刁民想害朕。”
“呃,我能有啥陰謀,我那點小心思你還不明白。”
“哦,想去西街玩啊,可以,但是我不帶你。”
“不是,我聽說你不是要組建二大隊麼,我覺得可以混個隊長幹幹,到時候咱倆珠聯璧合,繼續擴張三大隊四大隊,把童子隊開到整個陪都!”
臥~槽,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胖子這麼有想法,莫非是扮豬吃虎?
楊平安很詫異,然後第一想法就是,誰把小胖子換掉了!
第二想法是,別扯了,組建了二大隊也沒你小胖子的事,到時候一大隊二大隊重組為幾個中隊,還是一個大隊,自己還是大隊長。
想奪權?別說門,窗戶都不給你!
楊平安眯了眯眼睛,不過嘛,把童子隊擴展到整個陪都,嘿,這個可以。
兩人拌嘴說的開心,都不知道,剛剛的幾句話被有心人聽了個真切。
比如走到講堂外麵的向道,再比如百米外的教導室內的主任,梅溪。
向道修行尚淺,在門外能聽清已經是勉強,但百米之外,仍能被分辨出來,已經是宗師之境才有的境界神通。
常說,秋風未動蟬先覺,宗師再進一步就是大宗師,堪稱是陸地神仙。但這一步卡死了不知多少驚采絕豔的天才。
三界法的修行別有妙處,根基之法,修行之道,卻並不涉及具體術法本領,修行有什麼成就全靠自己悟,人人修行所得,皆有不同。
很明顯,宗師梅溪,明顯在聽勁上有所成就。
教導室地上鋪著青磚,正對門是梅溪的辦公桌,桌後一張扶手椅。
梅溪坐著,彎腰在身側伸手按地,掌力一吐,竟吸起一塊青磚,磚下一個鐵盒。
打開鐵盒,裏麵是一份資料,他往上麵寫了幾行字,標上時間,再轉轉手上戒指,在角落印了一記,是一個曲折盤桓的黑龍,隱隱蟄伏著。
“驪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