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命中一劫(1 / 2)

冰蝶柳眉微蹙,清水雙瞳有隱隱驚疑。她清醒,自己是不會蠱術的,萬毒蟲陣裏那些張牙舞爪的毒蟲不可能聽命於她。本以為必死無疑的一劫,她卻活了下來,還意外發現了自己竟能控製那些毒蟲?

這樣的劇情反轉,有點始料不及。

冰蝶想,在她體內不為所知的某個地方,一定還藏著什麼秘密,她或許與失傳百年的蠱術,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聯係。

如若真是如此……冰蝶低頭看著手中茶盞裏沉浮的毛尖,猝然起身:“公主殿下,錦棠姑娘,我或許要外出幾日,你們無須掛念。”還不等寒月和付錦棠阻攔,冰蝶便轉身跑了出去。

如果她真的與蠱術有什麼關聯,那這將是她最有力的武器!北漠煉華國寒辰煥依舊蠢蠢欲動,妖女烏塔芬娜深入皇宮,夜曦依舊危如累卵。烏塔芬娜最令人恐懼之處,便在於她神出鬼沒、出神入化的蠱術,能置人於死地於無聲無形之中。她若能拾回蠱術的秘密,那她便可與烏塔芬娜抗衡。

她聽聞江州一帶有個說書的老先生已有百歲高齡,他或許對百年前的蠱術之謎還有些許印象,她想循著這一條線索找出隱藏在她體內的秘密。

寒月奔出來幾步,望著冰蝶遠去的身影,扯著嗓子喊了幾句,見冰蝶沒有留意便也停下了。她有些悵惘,又有些內疚。

寒辰燁,你這樣騙洛冰蝶,她有朝一日知道了,不知道會氣惱成什麼樣子呢……

江州。

煙雨濛濛,江南四月的煙雨把整座城染成了帶著水墨香氣的黛色。街邊小販的吆喝聲裹挾著濃鬱的鬆糕香氣,穿著粗布褂衫的行人來來往往,四處洋溢的都是坊間的安詳和樂。

冰蝶打著一把煙青色油紙傘,穿行於微涼的風雨中,心情忽明忽暗,忽晴忽雨。

她始終在克製著心底的哀慟,不去回想寒辰燁趕她出宮時的絕情,可是越是這樣落單的時刻,越是容易記起那時他決絕的臉色。

她本就不該對他抱有念想的,他和她,終究是雲泥之別。她曾是卑微到塵埃裏的那樣一個人,而他從出生就注定成為睥睨天下的君王。她對他的愛,怎麼敵得過她心底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自卑?

冰蝶自嘲地笑笑,繼續朝前走去。聽聞那個老先生住在江州南邊的一處山莊裏,她若要走過去,怕是還要幾個時辰。冰蝶想著,便準備停下先填填肚子,可她才剛駐足,手腕便被一個人猝不及防地握住。

冰蝶嚇了一跳,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手心長滿了老繭,粗糙的皮膚硌得她生痛。五個手指的關節處,都布滿了風霜歲月的刻痕,蒼老的褶皺爬滿了那隻手的整個手背。可是,這樣蒼老的一隻手,卻有可怕的力量,讓她動彈不得。

冰蝶有些錯愕,有些驚惶地抬起頭,看向麵前的人。

不看還好,這一看,冰蝶就更心虛害怕了。

他一襲白衣,頭上還戴著雪白的麵罩,那一層白色的帷幔在他麵前隨著涼風微微拂動,但卻偏偏露不出他麵罩下的容顏。這樣詭譎莫測的一個人,讓冰蝶有些無所適從。

就在冰蝶不安地扭動著手腕試圖掙開他時,麵罩下的那人卻忽然開口了:“姑娘,天煞孤星,雙親早故,流落街頭,淪為乞兒。不過,姑娘命裏有轉機,若能握住那吉人之手,便可轉運,甚至有九天鳳凰之命格。”

冰蝶一驚,這個人的聲音,幹枯沙啞得像是被人掐斷了喉嚨後擠出來的,聽著讓她渾身發抖。不過,他所說的話……似乎倒是真的。她六歲便死了爹娘,從此無人問津,淪為叫花。這個老人所說的“吉人”,便是寒辰燁吧?她握住了他的手,成了夜曦皇後,這天下的鳳凰……這些,說得倒還挺準的。冰蝶略一沉吟,試探道:“這位老伯……您是?”

從麵罩下那幹涸的嗓音中,發出了一陣可怖的笑聲,每一下都像鬼哭狼嚎般撕心裂肺,可是那明顯是笑聲……冰蝶一陣發怵,那老人終於緩緩止了笑聲:“姑娘還看不出來?老朽是個卜卦算命的,方才看姑娘神色,老朽算得應該挺準的吧?”

啊嗬嗬嗬嗬……原來是算命的。冰蝶訕訕地一笑,不著痕跡地推開他的手:“老伯不愧神算子,小女讚歎不已。”冰蝶麵對這個神神秘秘的卜卦老人,還是有些不自在,隻想著盡快擺脫他,可是冰蝶剛抬腳要走,那隻粗糙的手又狠狠攥住了她的手。

冰蝶一個哆嗦,卻聽那老人怪笑著發問:“姑娘這麼急著要走,可是有什麼要事?老朽或許能幫上姑娘。”

冰蝶聽了,稍作遲疑,忽然轉過身,正對著那蒙麵的老人。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多個人幫忙也不是什麼壞事。“老伯,我要去城南找一個說書的老先生,聽聞已有百歲高齡,博學篤誌,無所不知。不知他具體住在何處?”

“哦?”麵罩下,傳來一聲低沉喑啞的反問,旋即被又一陣詭異蒼老的笑聲取代了,“姑娘是要去找夏道人?不瞞姑娘說,為了找夏道人來江州的人可不少,隻不過夏道人可不是誰都能見得著的,去找他的人,還沒見過幾個回來的。如此,姑娘還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