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戰場上,黃沙飛揚,哀嚎漫天。
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拚命的跑著,他的嘴唇破了,結了暗紅色的痂,他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喝水了,此刻的他已是疲累不堪。臉也髒亂,衣服被劃得漏出一小段皮膚,上麵布滿了劃痕。
任誰也認不出他就是影月國最受寵的小皇子殷若宸,看著近在咫尺的兵營,殷若宸拚命地掙紮著向前。
天色也昏暗了,夕陽慢慢的照印出他小小的身軀,把影子拉的好長......
“什麼人!”放哨的侍衛察覺到了向這裏蹣跚走來的人影,因為天色灰暗看不出來者是誰,兩個侍衛互相對了下眼色,兩人向身前舉著長矛慢慢朝那團身影小心翼翼的靠攏過去。
殷若宸跌跌撞撞的走著,每一步都感覺自己快要倒下去了,他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行,不行!我還沒有救出夕諾,要讓父皇去救夕諾才行。
兩個侍衛走近一看是個小孩,為首的侍衛輕舒一口氣,心想還好不是敵人,小命算是保住了。另一個侍衛開口說道:
“誰家的小孩,這可是戰場,很危險!快回家去。”
殷若宸有氣無力的從身上摸出一塊玉佩,展示給兩名侍衛,發出虛弱的聲音說道:“我是七皇子殷若宸,快去稟報父皇救夕諾,救夕諾....”話沒說完,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什麼?七皇子?他竟然一個人從敵人軍營裏逃出來了?
兩個侍衛驚訝不已,一個上前趕緊抱起殷若宸往軍營裏走去,另一個趕緊先一步去通知他們的國主景帝,也就是殷若宸的父親,此刻景帝正在軍營裏踱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旁的惠妃不停地抹著眼淚。她便是殷若宸的母妃。
侍衛匆匆的進到帳裏,單膝跪地,恭敬地稟報到:“稟告國主,七皇子回來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可見景帝真的是被嚇到了,怔怔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侍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惠妃也停止了哭泣,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跑過來蹲下身搖著侍衛的肩膀:“此話當真,我的宸兒回來了?是真的嗎?”一行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一抬頭便看到那個抱著殷若宸的侍衛走了進來。
景帝趕緊上前接過侍衛手上的兒子。一眼便認出:“宸兒,宸兒,我是父皇啊,宸兒。”景帝焦急地呼喚著兒子的名字:“快!宣太醫!快宣太醫!”
得令的那兩個侍衛趕緊跑出帳外去尋太醫。景帝輕輕的把兒子放在床上,坐在床邊看著他剛不過六七歲的小皇子,此刻遍體鱗傷的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樣子,忍不住傷心欲絕:
“宸兒,都怨父皇無能,害你受苦了。”滿滿的都是自責,這個子民眼中神一般的存在,竟然落淚了。
惠妃暮憐兒拭掉自己的眼淚,走過來安慰道:“皇上,宸兒回來了咱們要高興才是,您切不要傷懷。”
“對!對!憐兒說的對,宸兒回來朕應該高興才是,看我真是....”景帝趕緊用力擦掉眼淚,就像要擦掉前一刻害怕經曆失去一樣。
惠妃走近景帝,把他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紅紅的眼眶,心裏長長地舒了口氣,宸兒,我的兒,回來就好。
這時床上的殷若宸昏迷中一直細微的嘀咕著一個名字:“諾兒,諾兒,等著宸哥哥來救你,我一定回來救你,諾兒......”
此刻另一端的敵營裏。
“你竟然把那個小皇子放跑了,媽的!老子真小看了你這臭丫頭!”
一個凶神惡煞頭領摸樣的人狠狠的給了麵前髒亂不堪的小女孩一巴掌,這一掌不清,夕諾狠狠的摔在地上,卻倔強的沒有聲響。
眼神狠狠的盯著眼前的人,雖然髒亂不堪,卻依然掩飾不住她那明亮的眼睛,如秋水一般清澈。
“穆將軍,這孩子還有用處,你可萬不能傷了她。”
帳外響起了腳步聲,聲音來自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一身墨綠色長衫,考究的玉石鑲嵌的玉帶,腰間掛著的玉佩更是件件價值連城。麵如冠玉,那墨色的發用金冠束著,翩翩美少年一枚,他便是戊戌國的太子蕭然。
看到來人是太子,穆奇趕緊行禮道;“是,太子。”別看蕭然小小年紀,文武百官對他都是敬畏有加,他們這位太子真的是戊戌國的驕傲啊,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博學多才,又深受國主疼愛,隻是這個太子從來寡言,誰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讓人肅然生畏。
“從今天起,這丫頭就是我的人了,”蕭然指著夕諾說道,夕諾不服氣的狠狠盯著他,他倒是毫不在意。
回到影月國的殷若宸在病榻上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太醫們進進出出忙的膽戰心驚,眼看著國主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大家都時刻擔心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