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輛黑色的汽車在公路上平穩的行駛著。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後座那兩個穿著華衣美服的女子,恭敬的問了聲:“小姐,去哪?”。兩個人實在想不出這個時候有什麼好去處,周以楠索性跟司機說了自己家的地址,柯蕊隻是閉著眼睛不說話,像是累極了一樣的靠在車座上。
車子開到周以楠家樓下,柯蕊下車之後便打發他走了。周以楠走在前麵,柯蕊慢慢的跟在後麵。到了家裏周以楠招呼著柯蕊在沙發上坐下,又去廚房裏倒了一杯熱茶給她。隨即又進了房間換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找出一套睡衣出來遞給柯蕊說:“穿著那衣服也怪不舒服的,既然到了家裏就隨意一點。把這個換上吧。”
柯蕊木訥的點了點頭,接過睡衣環顧了一下四周。周以楠指了指自己的房間,柯蕊便會意的走了過去。
半晌之後柯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換上居家衣服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周以楠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周以楠的意識一時間有點恍惚,但很快就清醒起來,在心裏輕輕的歎息,隻道是世事無常。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各懷心事,柯蕊在周以楠的身邊坐了良久終於打破這沉靜,聲音裏還帶著一種委屈的要哭的意味說:“楠楠姐,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我的身世的。今天你也在場,就算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了。”
周以楠把手放在柯蕊的肩上,像她以前安慰李綿綿那樣的柔聲說:“這是你的私事,本來就沒有告訴我的必要。”
柯蕊見周以楠並沒有問東問西,又憑添了幾分好感出來。她的心裏藏著許多話,一直都沒有傾訴的對象,一時間竟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像是緩慢的翻開一本小說似的,開始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父親叫於正珂,我隻知道他叫柯正。他常常不在家,我就問媽媽,爸爸到哪去了。媽媽說爸爸工作很忙啊,常常要到世界各地去出差。那時候我覺得有一個這樣的爸爸是一件多麼自豪的事情啊,常常在小朋友麵前炫耀。等到我上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我跟同學一起去少年宮學畫畫。放學的時候我看見爸爸站在門口,他很少來接我,我一看到他就激動起來。剛想衝他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芭蕾舞裙的小女孩從人群裏撲到了他的懷裏。他把那個小女孩抱起來,轉身就上了車,根本就沒有看到我。我失落的回到家裏跟媽媽說了這件事,我問她那個小女孩是誰,沒想到媽媽居然哭了起來。她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一言不發,我隻能聽到她哭泣的聲音。那時雖然我還小,但也知道壓製自己的好奇心,想要等到爸爸回家的時候親口問他。這一等足足等了半個月,爸爸帶著許多漂亮的衣服來送到我的房間裏,我卻一把將那些衣服扔在地上哭著問他那個小女孩是誰。爸爸沒有說話,隻是歎息了一聲就走了出去,並鎖上了房門任我在裏麵哭鬧。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每次來我就躲在房間裏並不見他,每次爸爸走了之後媽媽到我的房間裏來眼裏總是帶著淚意勸我不要和爸爸賭氣。再後來我偶然在報紙上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參加慈善宴會的新聞,我看著報紙上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高貴婉約的女人,那個小女孩穿著公主裙站在他們中間。多麼和諧的一家三口,我跟我的媽媽簡直就是多餘的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的爸爸原來叫於正珂,多麼可笑。”說到這裏柯蕊又開始哽咽起來“我的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前幾年已經去世了。後來我就一個人住在泊景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