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教堂一般高聳的吊頂上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穿著光鮮亮麗的人們在奢華的燈光下翩翩起舞。鋪著白色暗紋繡花桌布的長方形桌子整齊的放在客廳的兩邊。桌子中央擺放著白玫瑰的花籃,各種精美的食物放在銀色的盤子供客人們自取。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這裏就是於正珂的家,正舉辦著州天集團四十周年紀念日的舞會。
柯蕊今天特意挑選了一件羽毛裝飾的白色小禮服,層層疊疊的羽毛裙擺之下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黑色的絲綢腰帶勾勒出曼妙纖細的腰肢。清新可人卻又不失成熟美麗。林叔開車送她過來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說著小姐現在真是越來越好看,同時也叮囑她先從後門進去先跟於正珂碰麵。
家裏的傭人們都忙翻了天,一刻也閑不下來。柯蕊從車上下來立刻就有一個青年男子迎了上來,恭敬的說道:“柯小姐,老板叫我先帶你到書房去。他現在還在前麵招呼客人,等下過來跟你碰麵,再把你介紹給大家。”
柯蕊看了看這棟於正珂一直生活的房子,心裏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不禁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那種悲傷的感覺轉瞬即逝,她微笑著拿出大家閨秀的姿態來向眼前的男人點頭示意,柔聲說了一句:“勞煩了。”
那男人在前麵快速的走著,像是怕被什麼人看到一樣的東張西望,柯蕊拿著小包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吃力的跟在後麵。穿著製服的傭人們端著盤子走來走去,柯蕊可以清楚的聽到前麵傳來的音樂聲。繞過兩個走廊之後,那個青年男子終於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用手比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柯蕊走了進去,那青年男子站在門口說:“柯小姐請現在這裏休息一下,老板馬上就來。”旋即便輕輕的帶上了門。
這屋子的隔音效果極好,剛剛聽見的那些音樂聲隨著門的關上很快就不可聞。柯蕊緩緩的踱著步子,觀察著這書房裏的擺設。這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進於家的門,進的還是後門。這是否也是暗喻她這私生女的身份見不得光?柯蕊想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
書房裏的四麵牆上都是書架,滿滿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那些金色燙邊的硬皮書整齊的碼放在紅木書架上顯得格外好看,柯蕊興趣所致隨意從書架上取了一本下來看。居然是黑格爾的美學。她笑了笑,心想著於正珂那樣的商人哪有時間看這樣的書,多半是買來做擺設的。
書才剛剛翻了兩三頁,門就被打開了。隨著音樂聲的傳來柯蕊想都沒想就把書放回了書架上,笑顏若花的轉過身來叫了一句:“爸爸。”這一聲稱呼隨著眼前那個人的樣貌映入眼簾已經來不及收回,笑容也應時應景的僵在了臉上。
進來的人不是於正珂,而是季澤西。
自從那****離開A市之後,柯蕊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季澤西穿著灰色的西服,臉比之前更加的瘦削凜冽。他的眼睛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吸取著柯蕊的心智,絲毫沒有要移開的意思。柯蕊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側過身來不再說話,拿起了書桌上的一個金牛雕塑裝作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天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撲通撲通的像是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一般迅速有力。
“你怎麼會在這?”季澤西看到柯蕊其實心裏麵也有一點點的窘迫,但很快就被他一貫的理智壓製了下去。現在他唯一困惑的事情就是柯蕊為什麼會有資格來參加這次舞會,而且她為什麼會在於正珂的書房裏,還有她剛剛叫誰爸爸?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柯蕊強裝冷靜的回答道。她甚至都不想質問季澤西為什麼會一句話不說的就這麼拋棄了她。
季澤西不再說話,悠悠的走到了沙發前,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隨即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煙從中取了一支點了起來,夾在食指和中指間淡淡的說:“我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抽煙。”
柯蕊咬著嘴唇不說話,眼裏的淚意已經很明顯了。心裏一時間太多的委屈湧上心頭,可她就是堅持著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她也不願永遠做一個隻能哭泣的弱勢者,所以才會這樣積極的想要讓自己成為天之驕女。從外形財富權力修養談吐等各方麵來刻意訓練自己。
季澤西一支煙抽完,剛把煙頭碾滅在煙灰缸裏想要走,於正珂就從門外走了的進來。於正珂先是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季澤西,有些驚訝的問:“澤西你怎麼在這裏,是外麵的舞會太無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