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帶兩位公子出去,我和相爺有話要說。”淡書墨將兒子遞給服侍的丫鬟們,下人們忙將他們領了出去,到了外麵,辰東伸手便輕輕捏了捏辰雨生圓乎乎的臉:“雨生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井榕園去做功課,我看大伯過幾天肯定還要考你,你今天沒有背出來,我看大伯已經很不開心了。”
“不,不要,我要去放風箏!”
辰雨生年紀正小,滿心裏都是玩樂,才不願意下了學堂還要念書,再說了娘說他是嫡子,父親乃是丞相,沒有必要拚死拚活地讀書上進,他讀書是為了擴大眼界陶冶情操,名次榮譽什麼的反而是次要,反正他的身份就決定了日後他的地位絕對不會讓人忽視,辰雨生雖然聽不大懂,但是有一點明白了,就是他還小,不用揠苗助長,可以順從內心地好好玩耍,有一個愉快的童年,而不是像庶子那樣戰戰兢兢地活著。
“雨生,學習才是正事,放風箏有什麼好玩的?”辰東不讚同地看著他。
辰雨生玩心上來,才不管那麼多,順勢一拉,兩人便立刻朝花園那裏去了,氣的辰東直跺腳。
如今在辰淩一眾臣子之中最受景王殿下的寵愛,提拔為閣老指日可待,前途大好,膝下唯一名正言順的嫡子平安長大,且看著是個清秀小公子,上門攀親的人立刻絡繹不絕。
淡書墨一向不熱衷這種事,但是人來了也不得不招待,婦人來了房中一般都是說幾句寒暄的話,說到結親的事,她便笑笑推說孩子太小。
言笑晏晏間,旁人也聽出了她不願談這話題,識趣的打住了,不至於讓她太為難。
這日剛吃過午飯,下人便報寧府的李夫人到了,淡書墨一聽,忙讓仆婦引路把她迎進府裏來,這位可是不常見,真真是稀客。
李夫人是梁國公二兒子的嫡女,與淡書墨有指腹為婚的友誼,情誼深厚,可惜兩家都生了女兒,兩人也就成了閨蜜,自幼無話不談,之後各自嫁了人,經曆不同,便也很少再往來了。
李夫人嫁的乃是鎮國公嫡孫,爵爺從任上回京,李夫人就忍不住前來丞相府找淡書墨,如今爵爺任職吏部尚書,官居二品,一家獨住在景王殿下賞賜的大宅子,也是個熱鬧人家。
兩人即便各自嫁人,也常有書信來往,是以闊別重逢,沒有生疏的感覺,反而覺得喜不自勝。
當初淡書墨要嫁給辰淩,最擔心的便是李夫人,認為當時的辰淩根本配不起淡書墨,隻是父母之命,她一個閨中好友也阻攔不了什麼,婚後出了雲木熙那個妖孽,李夫人急得直想出手替她解決,後來見兩人伉儷情深,這才放寬了心。
李夫人已生了兩個孩子,但自小家境優渥,在家裏沒有那麼多姐妹,父親母親千寵萬愛般地長大,出嫁之後的夫君又待她極好,府中更是連個通房都沒有,更是沒吃過什麼苦頭,性子仍如小姑娘一般驕傲直率,不等那仆婦去迎,自己跑進來,笑道:“阿墨,我可算是看到你了。”
下人已去煮水泡茶,單是這大大方方的喊閨名,不如其他官家人喊一聲辰夫人,兩人關係之親密已不必明說。除非是不長心的下人,才會想這人好不客氣。
淡書墨見了她也是開心不已,不怪她如今才來,而是知她體恤自己,更覺好友貼心,見她坐前,便拉了她的手:“往日裏我有身孕時你在書信中囑我多走走,如今我倒明白在你的用意了,如今不過是晚上多吃了一碗飯,腰間都長了一圈肥肉。”
李夫人笑出聲:“你身子本來就差些,我看你坐完月子也得再好好養養。”末了又往她旁邊挪了挪,“我不跟你拐彎抹角,我今日來,是來討個女婿回去的,你可還記得,我們曾說過,日後生了孩子,就結成親家,可不許唬我。”
淡書墨沒想到她說了這事,要是自家的女兒她可舍不得這麼小就訂給別人家,不是她不舍得,也不是李家不好,李家家世顯赫,家風又如此純正,而她唯一的女兒長得珠圓玉潤,雨雪可愛,她也喜歡,隻是定娃娃親的約定是兩人做姑娘時許諾的,可嫁為人婦,兒子的婚事又怎麼是她一個人能左右,頓時為難起來。
李夫人見她皺眉,便知她心裏在想什麼,也不為難她,擺了擺她的手:“這事你若點頭,我立刻讓我家夫君去跟你們家的相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