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個楊氏杯職業圍棋錦標賽,雖然是一個限定年齡在十歲到十八歲的範圍,專門麵對青少年的一場大型賽事,但是,他影響範圍之廣,在醒獅國的參與程度之普及,甚至比很多其他的專業賽事還受人矚目。就連一些西胡國和大狼國的圍棋高手和青少年圍棋天才,還有無數的異國普通棋迷,都會在這個時候,想盡一切辦法,到達這裏來做一名普通的觀眾。
看著王勝猶豫的樣子,芙蓉卻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堅持,根本就不像她一貫的行事風格,輕輕的扶住王勝的雙肩,微笑著,看著王勝那不解的眼神,道:“這次,你聽姐姐的,沒錯!請你相信姐姐!”
王勝縱然是十二個不願意,但是此時卻是一個不願意也不能再說出來,看著芙蓉那充滿了期待和堅定的眼神,王勝隻好點點頭,同意了芙蓉的建議。
於是,王勝也成為了這三十個決賽名額裏最清閑的一個,在其他選手千方百計的找尋名師指點,精神緊張的一個一個研究決賽中的可能對手時,王勝卻是一天到晚的,和芙蓉在那個僻靜的山穀裏,學習吹xiao,聆聽琴曲。
開始的一天裏,王勝也是被動的聽著芙蓉的指揮,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反正是賭著氣,你不是想讓我來嗎?我來了,但是,我不會心甘情願的聽話的。
芙蓉也不在意,似乎沒有感覺到王勝的別扭,隻是耐心的講解著吹xiao的指法技巧和氣息的掌控,以及如何在琴簫合奏練習曲中與琴曲交相回應,或一問一答,或親密悄語,或一柔一剛,或齊聲共鳴。
琴簫,音色差別大,指法不同,在極其有限的有靈性、經實踐檢驗和諧美妙的古今琴簫合奏曲中,真正能夠被兩個人避其音噪揚其和音的,可以說更是稀少之極。
謗據琴簫合奏的前輩們的經驗,吹xiao之人和奏琴之人,最關鍵的不是兩個人各自的吹奏水平有多高,而是要看兩個人能否心心相和,分秒都能讀懂對方的每一個情緒,在旋律的每一個音符奏響時都能聽著自己的音效同時,也能反饋到對方在聽到自己的音效時情緒的變化。
芙蓉認為,琴簫合奏的最高境界,就是,忘記曲譜中的每一個具體的音符,忘記所有的指法技巧,忘記自己是在吹奏一種樂器,兩個人忘記身外的一切,專心專意的投入到心靈的交流和情感火花的碰撞之中,隻是借著自然界兩種不同音色的樂器,就像是兩個人不同音色的嗓音,在纖塵不染的自然空間裏,讓琴簫合奏的兩個人超越現實的物質的一切阻隔,可以說,是一個唱,一個聽,也可以說是一起歡唱,唱和聽生命的可貴,唱和聽愛情的美好。
第二天,王勝就慢慢的被芙蓉的耐心和精辟的見解征服了,於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吹xiao之中,漸漸地把七天之後激烈的圍棋決賽淡忘了。
到第三天晚上,在那彎彎的月牙柔光照應下,四處靜寂空曠,夜色朦朧如薄霧嫋嫋,聞著山穀之中的隱約的野花清香,感受著微風輕輕吹拂的飄逸,王勝忽然找到了感覺,吹了一曲《引鳳上天》,那悠揚的簫聲沿著一條圓滑柔潤的曲線,緩緩的傳送給了芙蓉,傳送給了周圍的準備休眠的野獸,傳送給了山穀之中的大樹和小草。
芙蓉聽著,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似有似無,似醉似醒,手指自然的輕撫瑤琴,和著簫音。這個《引鳳上天》本是古典著名簫曲,而沒有誰試過運用瑤琴進行和鳴的。此時,主要是芙蓉受到了王勝簫音的感染,因此,按著旋律中的情景和意境,憑著自己的感覺奏響了琴弦。
一時,簫音和琴音在這個空曠靜寂的山穀裏,第一次完成了近乎完美的契合和共鳴。
王勝和芙蓉此時的心靈,就像處於一汪清澈的小溪水裏,通徹透明,清朗悅目,一會兒變化成搖鰭擺尾的小魚,一起歡快的遊來遊去,時而舞動靈巧的身體,時而互相微笑嬉戲;一會兒又變化成兩個調皮的水滴,碰撞著,流淌著,輕敲石岩,靜吻岸堤;一會兒又變化成兩個可愛的小小氣泡,咕嘟咕嘟的吹著氣,和溪水在或寬或窄的山路上使勁的擁擠,一起走完長長的旅途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