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到彈琴的姐姐喚出‘玲玲’這個名字之後,王勝的心裏就已經開始了波濤洶湧,卷起了千重浪,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一下子不知所措。
隻有一點王勝最擔心,就是這個玲玲應該記得他,應該也知道他就是被人們稱為‘惡魔殺手’的小男孩,那麼,她會不會去向官府告他?他畢竟殺死了九條人命。
“怎麼,還不摘掉?非要大姑娘我給你扯下來不成?”
王勝此時已經知道躲不過,還不如去勇敢的麵對,因此,迅即把草帽摘了下來。
玲玲和王勝同時驚呼。
玲玲尖叫:“小色鬼!”
王勝疾呼:“苗……玲玲!”他還是容易在第一感覺上,把眼前的這個女孩認成是苗苗。
彈琴的小姐道:“玲玲小姐,原來你們倆認識?”
玲玲慌道:“不,不認識,芙蓉姐,我,我隻是看著這小子不像好人,所以,嗯,好了,芙蓉姐,你準備彈奏什麼曲子來助我們對弈呢?”
芙蓉道:“玲玲小姐喜歡什麼,我就彈什麼。”
玲玲道:“還是芙蓉姐姐對我好,就彈《梅園吟》吧!”
琴聲再起,王勝聽著,把剛才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揮之而去了。
這時,在王勝的心裏又響起了另外一種聲音:“小色鬼!必於我們的恩怨,對弈之後到棋盤山腳下見!你要是敢不赴約,我就讓官府的人去抓你!”王勝很奇怪,這聲音不是靠聽覺而得到的聲音信號,而是直接響在心底的一種血脈波動般的語言信息。再看看玲玲,見她也並沒有張嘴,立即知道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心裏不由得對這種語言交流方式充滿了神往,恨不得立即學會。
這時,又進來一位小姐,她的胸口上別著一枚徽章,上麵有‘弈道門’‘裁判證’字樣,她在灰色的椅子上坐下,讓兩個人猜先。
結果是,玲玲執黑,王勝執白,兩個人分別坐在白黑兩色椅子上,開始了對弈。
現在,醒獅國的對弈規則是,執黑先行,並‘貼’‘三又四分之三子’,改革了以前執白先行的規則,數‘子’的方法也在不斷的更新,使得操作更加的簡易規範和公正科學。
在布局中,玲玲使用了‘高中國流’的新式布局,這個是王勝沒有見過的,他所有的圍棋功底還是當初北極老爺爺傳送給他的那些。見到這個布局,王勝一下子不知該用什麼方式來應對。因此,在雙方第五子,即黑方第三子完成了‘高中國流’布局的時候,王勝開始了第一次長考。
王勝不用擔心時間不夠,因為剛才裁判提示說,本次對弈不計時,隻求兩個人發揮出最好水平,給美璿道場留下精彩好局以饗同仁。
在悠揚動聽的琴聲中,王勝的腦海裏閃現了幾十種應對之法,但最終總是覺得沒有最佳的針對這種布局的好手段。
王勝的心海在琴聲的帶動下,一會兒波濤如怒,一會兒平坦如鏡,一會兒緩衝沙灘,一會兒退回自守,自然如天地,變化如日月,靈動而疾出,靜寂而虛無。
他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了桌子上的棋盤和棋子,他覺得自己浮在極高的天空中,他的敵人就在他的對麵,他們要爭奪地麵上一塊廣袤的土地,他們倆就是兩軍的最高統帥,他們的軍隊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山川河流,風雨雷電等自然天象,也可以是一草一木,飛禽走獸等生命實體,也可以是意識思想,語言舉止等各自的精神內涵,總之,什麼都可以運用,什麼都可以做他們倆手裏的棋子。
他們倆的最終目的,並不是一定要把對方置於死地,趕盡殺絕,而失了棋之大道。他們倆隻是在各自穩固了自己的根據地後,最終得到較多土地的一方就算是勝利者,而失敗者則不可再無禮糾纏下去。
王勝在高空中看到,這時的敵方確實占著先機,並且陣勢也非常宏大,看似好像是無懈可擊,隻要是貿然去進攻的話,肯定是腹背受敵,一下子使棋局陷入被動,那樣會得不償失。眼觀全局,現在並不是敵人的這個陣勢發出挑戰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敵我雙方的一個最‘大’點。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在這塊廣袤的土地的正中央安排下了他的一隻隊伍
隻聽得玲玲失聲道:“啊?你怎麼下這裏了!?你會不會下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