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做的馬車並不大,長寬就跟一張1.8米的大床差不多,高也不過1米,就這麼點空間,居然坐進四個人,頓時有種轉不過身的擁擠感。
還是坐在馬車外麵好啊,空氣清新、視野開闊,但,柳知春偏偏把她也拽到馬車內,說是手指受傷了,時刻需要有人在身邊照顧。
可惡!他的眼睛瞎掉了嗎?沒有看到柳欣欣一臉期盼的表情看著他嗎?怎麼就挑上臭著臉的自己?
倒黴啊!重生之後,她就一直黴運纏身,是不是要找個寺廟拜一拜?
沉思中的簡小魚感到有什麼東西戳自己的臉,回過神來,看到一根用紗布纏纏繞繞包起來腫成香腸的手指,正粗暴的戳著她挨了巴掌的左臉,疼得她淚水都飆出來了。
“啊……”手指的主人卻非常無賴的朝她張開了嘴巴,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無恥之尤啊!
看到伸著脖子、張著嘴巴等待她喂食的柳知春,簡小魚窩了一肚子的火,恨不能一塊紅豆糕塞到他鼻子裏去塞死他,但,目光偏轉,看到對麵斜靠著車廂安靜端坐的小萌娃,簡小魚強硬的心立刻柔軟得如同棉花糖。
在這個無親無故的世界裏,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小男孩,這個嘴巴裏冷淡地說著他們之間已經兩清,卻打破常規處處維護她的男孩……作為一個有理性的成年人,她不能再讓小孩子擔心了……
簡小魚不由自主的微笑了,收回目光,轉向等待的柳知春,然後用食指和拇指撚起一塊紅豆糕,輕輕地往他嘴裏送。
一動不動等待著的柳知春,突然脖子往前一伸,張大嘴巴咬過來。
嗬嗬,早有提防的簡小魚在心裏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的將紅豆糕往那血盆大嘴裏一丟,兩指就飛快的縮了回去,那意圖不軌的雙唇,連她指甲尖都沒碰到。
柳知春傻愣地咬住巴掌大的紅豆糕,腮幫子都鼓起來,樣子很滑稽,但他偏偏還要做出享受的模樣,口齒不清的說:“嗯,味道真好。”
嗬嗬……
簡小魚在心裏無聲的訕笑,如果換做柳欣欣,大概就要被他那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溺死了,可惜她不是無知少女,她早在八百年前就對這種低級的挑/逗免疫了。
“咳、咳。”馬車被人忽略的角落,傳來裝模作樣的咳嗽聲。
簡小魚目光流轉,朝咳嗽的人看過去——陳智生,陳勇生的哥哥,陳掌櫃,楚安的謀士,笑裏藏刀的典型人物。
“你也要吃紅豆糕嗎?”明知故問的說著,簡小魚順手拿起一塊紅豆糕,送了過去。
“呃,不,我不用。”陳智生先是驚愕,然後是禮貌的微笑,婉言拒絕了。
“咦,真的不要嗎?試一下吧,味道很好喔,你看柳少爺吃得多麼香。”不是看不懂他眼裏的不悅,簡小魚是故意捉弄他,笑嘻嘻的將手裏的紅豆糕往前一伸,幾乎直接塞到他嘴裏去。
“我說我不要!”陳智生急忙往後退,嫌惡的皺眉,一副躲蒼蠅蟑螂的表情。
哈哈,玩死你,讓你裝!
簡小魚心裏樂開花,她早就看他不順眼,馬車本來就狹窄,他還不識趣的擠上來,不過,看他跪坐著,修長的身子一折一折的屈在角落裏無處可躲的模樣,也是一種娛樂。
心情轉好,簡小魚不再看他,而是轉手就將紅豆糕往柳知春嘴裏塞,也不管他嘴裏那塊咽下了沒。
其實,簡小魚不爽陳智生,陳智生何嚐又喜歡簡小魚呢,他是恨不能一手將她甩到馬車外。
但,柳知春點名要她留在馬車內侍候,身為下人,他還能說什麼?
陳智生覺得自己好久沒有如此憋屈了,事成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是要把這條小魚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