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清沒想到他會答應,笑了,“既是如此,在下便在此謝過王爺了。在下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就先告辭了。”她心裏的那塊石頭到現在才真的放下了,這樣隻要她行事再小心些,她敢料定三年之內夙燁不會發現她為女子。
等穆如清走到船頭的時候,夙燁才開口道:“如清,下次你可不可以不在說在下在下的,我們之間你我相稱便可,不必那麼生疏,就算是.。就算是,我答應你的要求,你也答應我一個要求,行麼?”夙燁朝穆如清笑笑,卻是蕭瑟的,隻是形式上的勾起嘴角,眼裏沒有半點笑意。
穆如清回頭看了他一眼,“好,我知道了。”她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夙燁在看著她,她卻真的不敢回頭,夙燁眼裏的感情太過濃重,她不能接受,她早說了他並非她的良人。
夙燁看著穆如清的背影漸漸消失,才收回視線,轉看著穆如清喝過的茶杯,閉閉眼,拿起茶杯,就這穆如清喝過的地方,用唇輕輕觸碰,似是還能感覺到穆如清唇上的溫度,他笑了,苦澀的笑了。
因為要成為帝王,所以他唯有放棄穆如清;因為要成為帝王,所以他唯有放棄親情;因為要成為帝王,所以他唯有步步算計他人。
母妃還在世的時候總說,“孩子啊,我隻希望你這一生過的安康,切莫爭奪皇位,太累了。”
當時的他是怎麼說的,好像是天真的回道:“如果這是母妃希望兒臣做的,兒臣便不要那皇位。”
等他再大點,母妃臨終前拉著他的手還是說:“孩子啊,千萬記著莫要爭奪那位子,不要讓自己活在籠子裏。”
他當時跪在母妃的床前,已沒有了少時的天真,卻也說道:“兒臣都記著呐,兒臣不會坐上去的。”
那時的他在朝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他不是想坐上那位子,是有人不放過他,若他不坐上那位子,那麼等到別人坐上那位子的時候,他還有活命的可能嗎?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母妃說了謊,母妃卻是信了,笑著閉上了眼。
想到這裏,他握著杯子的手漸漸收緊,指尖發白。為了那位子他放棄了這麼多,若有人問他一句,這樣值得麼?或許他也是不知道的,這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他必須去爭,且必須贏。
回去的路上,珞邯幾次想開口,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隻能這麼糾結著。
穆如清看著珞邯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懊惱的想要說話,好笑的拿手敲了敲她的頭,“珞邯有什麼話是不能同我說的,我倒不知道珞邯竟是已經有了不能說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