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譽?在戲子堆裏長大的女子,有什麼聲譽?”
一碰上王冉,蘇如馨瞬間豎起了全身的刺,冷嘲熱諷地挖苦著,傷人傷己,“不是說好要給我找人家嗎?是不是很難找?嗬。”
王冉以為女孩擔心自己的婚嫁問題,不禁柔和了眉眼間的冷淡,“你不用擔心,已經有好幾家來提親了,我在甄別他們的品行和家世……”
“好好好!”
蘇如馨強忍住眼眶泛濫的淚水,咬牙憤恨地瞪著男人,“你這養父真是地道,包吃包住還包婚嫁!我告你,就算和別人私奔我都不會嫁給個陌生男人的!”
看著自小養大的女孩頭也不回地離開,王冉呆呆地立在原地,嫵媚的妝容此時顯得有些可笑,然而他並沒有意識到,女孩的話是多麼的認真。
沒兩天,蘇如馨和她的小廝安塵便一起失蹤了。
——如她所說般,私奔去了。
王冉又急又怒,但考慮到女孩的名聲不敢聲張,隻能私下裏四處找尋。
蘇如馨帶著小廝並未走遠,她雖然大膽但並不愚蠢,亂世將起,危機四伏,他們租了間郊外空置的民房,過起了小日子。
在這裏,她可以隨意唱戲,從梅派唱到程派,從《霸王別姬》唱到《武家坡》,從清晨唱到黑夜,酐暢淋漓!
沒多久周圍的人都知道空屋裏來了一對會唱戲的小夫妻,農閑時就圍在屋外靜靜聽戲,即使缺少伴奏、服飾,缺少娛樂的百姓們仍舊聽得津津有味,每每都不吝給予最熱烈的喝彩。
蘇如馨以為她會滿足於此,卻夜夜輾轉難眠,如此賣力的演出,真的是因為喜歡唱戲嗎?還是潛意識裏期待著那個男人可以更快的找過來呢?
矛盾的心理時刻折磨著她,終於在一個雨夜爆發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仿若戰場上催促的鼓點,蘇如馨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腦海裏不斷地出現父母淒涼的哀嚎:“你怎麼可以愛上殺父仇人!你這個不孝女!”
一時間,愧疚、羞慚徹底淹沒了理智。
她痛苦地抱著頭呻.吟,安塵在一旁手足無措,一道閃電劃下,猛然照亮了室內昏暗的光線,女子一把推倒了男人,義無反顧地脫下了衣衫!
長發披散而下,半遮半掩住玲瓏嬌軀,肌膚白皙勝雪、眸光燦若星辰,這樣的女子懵懂而坦然地望著你,無需任何魅惑的言語和動作,足以讓世間男子瘋狂!
安塵鼓起所有的勇氣,首次“欺主”般翻身壓倒了姑娘,青澀莽撞地初嚐起了禁果。
那層薄膜似是阻隔了一個世界,一旦破裂就像是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有些東西被丟棄,有些卻被重新拾起……
一聲歎息從胸腔發出,蘇如馨渾渾噩噩地徘徊在地獄和天堂之間,朦朧中,她想的還是那個男人——
“這樣我就永遠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吧,這樣,我是不是就可以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