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和您聊天非常愉快。”
即便知道這是恭維的常用語,穀梁鬆仍然少有的露出了笑容,誰說他不能和女孩子好好聊天的?(明明一直在談公事……
這邊兩人歡喜的結束了話題,各自歸位,那邊圍觀群眾也在嘰嘰喳喳地暗自討論他倆的八卦:
“這穀梁家的長子是開竅了?”
“人家都28了,什麼叫開竅了,會不會說話!”
“呸!就他那樣,38都找不到女盆友,我們圈子裏的女人看到他都繞道走!”
“這麼誇張?穀梁鬆長得英俊,有家世有能力的,這是做了什麼人憎鬼厭的事了?”
“咳,沒什麼。”
吊足了別人胃口,就閉嘴什麼的,實在太討厭了!
眾人紛紛白了章斌一眼,徒留他一人風中淩亂,他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啊!!
蜃世的答謝酒會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尹蘿新奇的觀察著現代人的社交場合,等到看乏了,就和邱主任告了罪先行離開了。
明天還有一場早戲,她得回去洗洗睡了!
————————————
年前的日子裏,尹蘿拍戲、學習兩不誤,總算在除夕之前將《萬曆年間》的戲份殺青了。
寒冬臘月,加上年關將至,小區裏的人流量驟然冰封,最明顯的是晨練隊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滑!習慣了伴隨著歡快的廣場舞鍛煉、練聲的尹蘿,也從這靜謐的晨光裏,感受到了寂寥的滋味。
值得慶幸的是,那位偶遇過的老先生,仍舊經常在湖邊散步,兩人一個咿咿呀呀的吊嗓子,一個慢悠悠的背手步行,仿佛有著默契般,互不幹擾,又彼此熟悉。
除夕那天的清晨,小區裏萬籟俱寂,前幾日堆下的積雪像是能吸收所有的聲音一般,人聲、鳥鳴、蟲叫,通通消失,安靜的讓人心慌。
尹蘿獨自跑在了無人煙的湖邊,除了從樹上撲簌簌落下的積雪,就僅剩她的跑步聲、呼吸聲和心跳聲,一下、一下……
難得地,尹蘿沒有在跑步後吊嗓子,這樣空寂的情境下,她有些發不出聲音來,又想發出更大的聲音來。仿佛這樣就可以衝破空茫寂靜的桎梏!
她想到了老家的一首曲子,沒有歌詞,全曲都是女聲連綿不絕的吟唱——
那是一部音樂劇裏的插曲,女主人公深陷囹圄,在囚牢中回顧著自己這一生的坎坷際遇,伴隨著女主角輕聲念起的獨白,曲調悠揚而遼闊,盤桓於空中,久久不散。
情感由開始的纏綿悱惻、抑鬱寡歡,中期的平和溫暖、蓄勢待發,直到高潮部分陡然變音,爆發出鏗鏘宏大的昂揚不屈,這是一首突破禁忌、掙脫枷鎖的勵誌曲目!
尹蘿麵向湖邊而立,低吟淺唱,聲音仿佛從心底緩緩發出,音量越來越大、音域越來越廣,歌聲似是借著水波穿過湖畔,傳到遙遠的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