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有一個主意能要回你的錢。”我的內心湧出一股邪惡和內疚。
中年人滿檔的變速器停在了一格,刹車緩緩壓下:“說來聽聽,如果你能找到這張臉,別管是不是本人,我都好交代。”
我拿過手機看到的正是我和田潔在勝利村山頭的合影,他遞給我龍鳳呈祥後,我們一起找了這張像,不禁暗想:“果然為兄弟‘兩肋插刀’。”
“明早9:40我們去sc外國語學院的門口,到時候人就會不請自來。”我胡亂說了一個數字,猜想田潔會去那裏,隻有上帝知道他會不會去,如果不去,也許我就可以美美地上天堂了,隻可惜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的媽媽一定會很難過。
“如果你耍花樣,就割了你小拇指。”中年人把車開向大街,飛馳的道路上,輪軸轟隆,後車廂一陣翻騰,封閉的空間裏滿是悶人的機油味,一條雜色薄毛毯鋪在我腳下,飛快略過的街燈,疾馳的車影,我真想敲碎玻璃跳下去呼救。如果我沒有去jxpx的勝利村,簽署這一份核磁共振機的意向性合同,就不會被纏上這等事情了。
“我caonmb田潔”內心一陣陣怒罵
中年人開了一個單間,三張床,我一個人在牆角瑟瑟發抖,他看著我單薄的身子,又看了一眼彪形大漢,哼了一聲:“放心,小夥子,我們對男人沒興趣。”
“興趣也是可以培養的,哥。”彪形大漢扇了我一耳光,也不知是太困倦,還是太恐懼,兩眼一黑,我昏了過去。
醒來時,隻聽見呼呼打鼾聲,車已經快要到烈士墓了。
“醒了?看你昨晚睡得太香,沒好意思打攪你,直接把你扛車上了,希望你今天能說到做到,否則,你不僅得陪我們回去,還得來一些特別節目。”中年人的脖子從身旁彪形大漢的身上轉向後座,睡眼惺忪地看著我,雙目上下瞟動。
車停在了門口,我的眼角有一些濕潤,透過車窗看著這所朝氣蓬勃的大學,回憶裏是甜蜜和青春,sc外國語學院的石頭已經換成了sc外國語大學,石頭周圍的淡綠色枝子包圍住字的邊緣,兩旁的白色立柱和停車門杆像非洲野象的四顆獠牙,順著大道往裏還是那片鋪滿盤根錯節樹木的街道,兩排的街燈、鬱鬱蔥蔥的小樹林和十字路口,歡快的交談聲和我眼中看不見生命與活力的美麗少女。娜莎耶夫的背影浮現在腦海中。
“11:49了,你的朋友不是很準時呢?”中年人的拇指在手機外殼上敲打。
“再等一等,大哥。”我無意識說出了大哥兩個字。
“你要真認我做你大哥,”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把右手小拇指給我看了一下,斷了一半,笑道:“你把你的右手小拇指砍一半,抵債一半,全砍了,咱們就兩清了,怎麼樣?”
左手抓住右手小拇指,我打了個寒顫,默默祈禱這位將近五年未出現的“她”不要出現,而希望是這個“卑鄙無恥”的五萬老賴。
“喲,銀色的長發,看起來挺俊啊?”中年人眼睛直愣愣地看向前方。
我的眼睛也愣了,是她?娜莎耶夫,她穿了一件白色無袖的骷髏t恤,一條灰藍牛仔緊身褲。娜莎耶夫比四年前更消瘦了,枯柴般的四肢架起,臉頰和雙眼深深凹陷,神情有一些焦慮,灰棕的眼袋,她的額頭好像有一點皺紋。身旁有一個短發者,從體態和膚澤看起來更像一位男裝打扮的女孩,兩個人竊竊私語,短發的表情洋溢著放肆的歡喜,而娜莎耶夫染成銀色瀑布般的五官卻凝聚著哀傷,濃烈的哀傷,如同二次世界大戰永遠也看不見丈夫的寡婦,帶著孩子,遠眺窗外時的絕望與哀傷。
“小娜。”一個銀色皇冠轎車裏傳來了熟悉而令人憎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