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體力透支,我竟然第二天感冒發燒,打起了點滴。
中午,診所裏。
我仰麵躺在一個小床上,閉目養神。
“餘豐!”
一聲清脆,別樣欣喜。
我猛地睜開眼睛,“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王麗打趣地反問道。
“嗬嗬..”
“還笑,你這是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著嗎?怎麼今天就。。”
“可能是昨晚洗了個頭,睡覺時又沒蓋被子,興許是著涼了,芝麻大點的事,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哼,那既然這樣,我就走了。”她不以為然的樣子,有意在逗我,還佯裝要離開,但演的很是劇透。
沒辦法,她很了解我,我很不習慣別人跟我一樣的感覺,很是冷場,也會很尷尬。她不一樣,通常在我不高興或者痛苦的時候,還裝作一個外人,假惺惺地往傷口上撒鹽,再道貌岸然的說,這是中醫上說的以毒攻毒療法,搞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演技這麼差,還是不要走了,好歹在這,還有位忠實的粉絲,出去可就沒人給你捧場了,哈哈。。”
看到我笑成一團了,小麗竟使出小女生的貫用必殺技,在我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嗷。。”我失聲大叫起來。
“小聲點,我又沒使勁!”王麗緊張的向四周張望著。
“這不是配合你嘛,演得像不?”我故作認真樣。
“噗嗤”一聲,小麗也開懷大笑起來。
“看你還真是會演,我讓你演個夠!”說著,真切地使出了勁,又掐了我好幾下。
我愣是沒出聲,王麗奇怪地看著我,左瞧瞧,右看看,好像就等著我“嗷嗷”叫疼。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皮肉之痛,算得了什麼!”我平靜如水般說出。
“我看是男子漢大豆腐吧!真的不疼?嘿嘿。”
我猛吸一口氣,“哎呦,我滴個神呐!要了老命啊!”
小麗緊繃地臉上朵朵紅暈像是雲朵般飄散,笑開了顏。
為我倒了杯水,說多喝水有好處。
又為我拿了本小說,怕我煩悶。
中午給我買了飯菜,怕我餓著。
沒課了,來陪我聊天,怕我無聊。
這一天下來,跟她別了,又見了,又別了,又見了。
沒有一次不讓我興奮,激動,因為她的體貼,她的細心,她的溫柔。
很快六月底了,花園裏一片花海。
下午課外活動時間,校園的林蔭大道上,到處是叫賣聲,畢業終於要來了。
“四大天王歌帶,誰要?”
“小木凳誰要?”
“英語四級參考書誰要?便宜賣了啊!”
“電視機,自行車,誰要?畢業大處理了!”
當然,我也在其中,我坐在一處陰涼大樹底下,麵前擺放的是我們自己製作的14寸黑白電視機,歌帶些許,單放機1部,小木凳一個,還有很多小說,工具書,電腦用書等等,全部大甩賣。
王麗這時也在一旁,偶爾她也會去別的小攤上轉轉。
“餘豐,這個好看不?”她說著,遞給我一個相框,對折橢圓形仿古木邊框,很有藝術氣息,隻花了一元錢就到手了。
“這個蠻好看的,裝個照片正合適!”
“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不是有幾張合影嗎?我打算放兩張照片,然後送給你,好不好?”
“當然好啊。那你看裝那個照片,我記得有張很漂亮的,就是下雪照的那張,也是我跟你照的第一張合照,怎麼樣,就是它了?下來還有一張我們在咱學校門口噴泉照的那張,也很不錯。你說呢?”
“那就按你說的,我去拿照片,還需要個小剪刀,我先回趟宿舍。”
十幾分鍾過去了。
她一手拎著相框,一手拿著支筆,遠遠地朝我揮手致意,隨後“款款”而來。
若說是她拿著寶貝得意也不為過。
“看看,漂亮不?”
我翻看著照片,腦子裏一下子就被帶回到當時的那個大雪紛飛的早上,潔白如玉的世界,溫馨的大地,花草樹木都顯得格外靈氣,我是多麼激動,她又是多麼美麗可人,就單單是宿舍老張用單田芳式的趣談也足以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此刻,這一切全部注入在這小小的照片中。
“咦,這是什麼?”我突然發現,在照片右上角,工工整整地書寫了四個小字——緣係千裏!
我看看小麗,她粉粉地麵頰上格外羞澀,甜甜小酒窩也忽隱忽現,眼眸裏滿是憧憬,滿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