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江西省的省會,南昌
一個曆史悠久的土地,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因為是紅色革命根據地,所以素來有洪城和英雄城的美稱.隻是在中國這個地大物博的地方,似乎永遠保持著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姿態.但總歸來說,比起上海這樣充斥著紙醉金迷的畸形社會,或北京那種四處彌漫著權貴官氣的封建主義濃厚首都來說,是一個相對安靜的城市.
隻是原本的古典城市特色又還剩多少,昔日輝煌的滕王閣,如今卻更像是一個紀念品販賣店.早年的古樸韻味,現在隻剩附庸風雅.就像一個曾今美貌過的女人,現卻已是半老徐娘,無論再怎樣裝扮自己,也沒了當年的風韻.青春流逝不複返.
青山湖畔,一個頭發花白,估摸著最少也有七十歲的老頭,吧嗒吧嗒地抽著一口旱煙袋,這在啥都要搞現代化的如今,是十分少見了.老頭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此時泛起一層魚肚白的天空,一刻也不曾動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待到最後一口濃烈的煙霧在肺中打了個來回,老頭雙眼緩緩閉下,向前輕輕一倒.
"撲通"一聲.老頭就這麼沉浸在湖水中.
周圍幾個正巧路過的人,大驚失色,連忙慌張地四處張望,接著便加快腳下的步伐向別處跑開,臉上仿佛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不關我的事".到最後,竟沒一人想過下湖救人.也許在他們的心裏,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
老人安靜地死了,死前的一刻,眼神依舊是平靜,甚至嘴角還留有一絲殘餘的笑意,就像是做成了一件足以讓自己安心,自豪的事.
十年後.
依舊是青山湖畔,隻是那個麵黃肌瘦的老頭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撐死了也就二十來歲.小麥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麵容,眉宇間帶著幾分清秀,頂著一個門口理發店幾塊錢剪的平頭.身上穿著一套明顯褪色的白襯衫和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腳底穿著一雙已經嚴重磨損的旅遊鞋.本來這種人扔人堆裏完全就不會被注意,甚至說會被冷落.但這個男人眼中不時透露出的幾分鋒芒.卻會讓他人深刻記住.
那雙鋒利的眸子,就像一頭瘋狗,一旦鎖定了目標,便會停止叫嚷,直到最佳的機會,一擊就足夠致命!
在他的記憶中,隻是隱約記得有個喜歡拉二胡抽旱煙的老頭照顧過自己一段時間,在自己十歲那年,便不在了.之後自己就跟著叔叔在一個叫李家村的巴掌大塊地方安靜地活著.學曆嘛,反正不是太生僻的字都能認得.頭腦還算靈光,可惜家裏沒錢供自己繼續上學.十三歲就必須每天做城裏孩子想都想不到的農活,家裏養了一隻土狗,叫大福.除了自家人,逮誰咬誰.賊凶狠!
都說農村裏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也不加,大夥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誰有空把自家孩子放家裏寵著,溺著.
自己早早就當家並照顧得了病的叔叔,每天做一堆事不說,成天沒少帶著一幫人和鄰村的人打群架,晚上時常偷摸著帶著一幫同齡的孩子去偷看村裏的女人洗澡.
可沒過幾年,本來就病怏怏的叔叔終於也進了山頭的一小墳包.自己隻能把房子和大福交給隔壁的李狗蛋看管,帶著僅剩的三千塊錢坐著火車就來到了南昌打工,準備掙點錢,回去取個漂亮媳婦,這輩子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男人蹲在湖邊一言不發,口中的煙一根接著一根.待到夜幕降臨,腳邊已擺滿煙頭.這時男人才緩緩直起身子,因為蹲了太久的關係,全身的關節咯咯作響.
順著道路,男人就這麼走著.看到幾個漂亮的年輕女人路過,也會毫不猶豫地盯著人家看上幾眼,反正看會又不會少塊肉.隻是每次都會惹得別人一臉鄙夷的神色.
走到一條比較偏遠的街道,男人徑直走進了一家飯店,飯店口上方擺著一塊小牌子,上麵寫著”小李飯店”.
男人走進門,環視了一圈,三三兩兩幾個客人喝著幾瓶啤酒,各自聊著相關的話題.男人沒有過多地將目光停留在某一個人身上,腳步一刻也沒有停息,仿佛急切地想要得到什麼.
“老板娘,我操你大爺!老子不就回來晚了點,你就把菜給倒了,我吃啥啊!”
走進廚房,看著桌上空空如也,男人二話不說對著收銀台前正樂滋滋地清點鈔票的肥胖女人大聲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