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美樺此刻端著哥哥替她點好的三支香,站在父母的陵墓麵前,墓碑上使用的照片還是父母年輕時候的照片,錢美樺長的更像媽媽,錢仲勳則更像爸爸一些。美樺看著墓碑上媽媽的照片,就有點像看到自己一樣,雖然她並不害怕,但是不免有一些不自在的感覺。
“哥,覺不覺得我和媽媽長的真像啊。”錢美樺情不自禁的說。
“恩,你越長大,越像媽媽,你是他們的女兒,當然像,好了,快上香吧。”錢仲勳仔細端詳了一下照片,回頭對著美樺說。錢仲勳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妹妹一天一天再長大,現在簡直就和年輕時候的媽媽一摸一樣,他有這個印象的時候,自己也很小,妹妹不過是剛剛出生,那段回憶其實是錢仲勳不太想去回憶的,他每次一想起自己纏著媽媽要抱自己的妹妹的時候,就會莫名的心疼,或許是母親的笑容太過慈愛,或許是妹妹的那時候的嬌小可愛,這些都深深地刺穿了他的自我保護殼,他可不想在柳江婷和妹妹麵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柳江婷也在一邊開始緊張起來,錢美樺上完香,就該錢仲勳上香了,他會對父母說些什麼呢?柳江婷知道,這個時候錢仲勳一定會吐露一些心聲,錢仲勳這個時候應該是完全不設防的,他也許會對父母彙報一下這一年來自己的生活,也許會說一些自己工作上、感情上的事情,會不會提到自己呢?其實柳江婷就是在焦急的等待著錢仲勳講到自己,他會如何介紹自己呢?自己和他的關係,是不是在這一刻得到加強呢?自己今天能夠站在這裏,應該是一種認可的表示,如果錢仲勳不是真心的愛自己,又怎麼會帶自己來掃墓呢?柳江亭這麼想著,也這麼期待著。
小雨一直在輕輕是撒著,比起剛剛要小了很多,這讓香火也可以順利的燃燒。錢仲勳久久的站在墓前,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那麼凝視著,錢美樺和柳江婷這時候都沒敢說話,她們倆大概明白,此時的錢仲勳在和父母做著無聲的交流,看他認真的神情,似乎他真的有能力和父母的靈魂進行對話一樣,柳江婷剛剛的期待也隨之破滅了,她隻明白錢仲勳確實說了什麼,但是是否有自己期待的內容,在這場無聲的祭奠中,她根本無法知曉。
“好了,我們走吧。”錢仲勳終於收起了沉重的麵容,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兩個女孩說。
“哥!你都和爸媽說什麼了?”,對錢仲勳剛剛表現感到好奇的人不止柳江婷一個,錢美樺急著要詢問錢仲勳剛剛都在禱告什麼,訴說什麼。柳江婷見錢美樺主動開口問了,心裏一顫,這正是她也想問的,現在美樺來問,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我和爸媽說,你很聽話,你很懂事,現在長大了,要工作了,讓他們放心。”錢仲勳笑著說。
“就這些啊?你就沒說說你自己?”,錢美樺當然不是想聽這些,她更想知道哥哥對父母是怎麼談到他自己的,錢美樺實際上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她其實非常敏感的意識到,哥哥和柳江婷之間雖然名義上開始了,但是似乎有著不可逾越的坎,這個坎不是來自柳江婷,而是深深的烙在錢仲勳的身上。
“我?”
“對啊,你,你得告訴我,不能你隻和爸媽說,不和我說!”,錢美樺有點逼迫的意思了,她也明白,今天到此的意義重大,特別是有柳江婷的情況下。
“我……我對爸媽說,我對不起他們,錢家還沒有添丁,我還沒有遇到那個人。”錢仲勳下定決心一般的說,整個氣氛變的詭譎壓抑起來,“還沒有遇到那個人”這句話應該怎麼理解呢?柳江婷剛剛殷切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甚至她不自覺的低下了頭,這句話可能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比較單純,就是錢仲勳說自己還沒結婚,對不起父母,沒給錢家傳宗接代。第二種則可以理解為,錢仲勳這是在含蓄的對柳江婷表示自己的心意,這是一種拒絕。
“哥!你說的什麼呀!”,錢美樺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看看一旁的柳江婷,又死死的盯著錢仲勳,顯然,她是對錢仲勳的話有很大的怨氣。可錢仲勳回應他的眼神卻是堅定不移地,根本沒有一點收回剛才所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