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認為你會同意的。”錢仲勳放開楊采兒。
“還要我回答為什麼麼?”采兒丟開手上做的事,癱坐到沙發上,她非常明白錢仲勳的性格,如果不做就絕對不會說,如果說了,就很難有商量的餘地。在兩個人感情博弈中,錢仲勳向來都是占據上風,而且自己也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他,就像當年錢仲勳點頭說要堅持在一起的時候,楊采兒就掙脫了富爸爸的約束,搏出家門“不能妥協,不能妥協……”這四個字在采兒腦子裏響個不停,誰都知道,誰讓自己的感情變的卑微,就代表著一直輸下去。
“我們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有個妹妹,你也很羨慕她,你是理解我的。”錢仲勳想要說服楊采兒,一直以來他並未覺得自己對美樺的付出並沒有什麼不妥,采兒也一直沒有什麼意見。
“我當然理解你,為了你,還有你的妹妹,我也付出了很多,但是這件事情,我不能同意。”
“我們,我們可以再晚兩年,或者我現在就娶你。”錢仲勳鄭重的說。
“現在?你憑什麼?送美樺出國,我們繼續住在這裏麼?”采兒覺得自己快克製不了情緒了,這個男人到底想過自己和他的未來沒有,如果一顆心都放在親情上,那自己隻能分到一些殘羹,甚至是補償,是同情。
“采兒,你變了。”錢仲勳丟下了一句,取下外套,離開了屋子,剩下采兒一個人泣不成聲,都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楊采兒每次這段時間老是做同一個噩夢,她夢到自己在一條空空的黑巷裏進退兩難,向前衝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人影,卻永遠也追不上;向後退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冷漠的男人用嘲笑的臉色看著自己,那是她的富爸爸。現在這個夢應驗了。
楊采兒收起淚容,哪怕再傷一次心,她必須鼓起勇氣,因為這一次她也有不得不堅持的理由。她撥通了錢仲勳的電話。
“錢仲勳,我懷孕了。”不等錢仲勳回答,采兒掛掉了電話,簡單的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她準備到朋友那裏去借住兩天,走出門的那一瞬間,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再也不會回來。
有時候,建築一座摩天大樓需要好幾年,但是摧毀它卻隻是一瞬間,隨著巨響轟然而下的不僅僅是沉重的鋼筋或凝土,還有輕輕的、糾纏難決的心境。錢仲勳約出楊采兒,攤牌來的太快,時間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的不靠譜,誰說多年的感情堅不可摧?承諾這件事情隻有在實現的時候才能稱之為承諾。約見采兒的時候,錢仲勳已經將屬於自己那份存款,取了出來。
“我仔細想過了。我們還年輕,我們有的是時間,孩子,孩子不能要,要了我們也養活不了。我已經說服美樺出國了,她出國後,我不再管她,一切看她自己。”錢仲勳覺得自己做了一次重大的妥協。
“錢仲勳,你可不可以誠懇的回答我?你仔細想過了,可是你想過我麼?”
錢仲勳長久的沉默已經給了采兒答案,和采兒在一起,確實被她旺盛的****打動,可是自己愛她麼?她和采兒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並不是互相有多愛著,更大的原因是這樣一個女人願意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發生在身上的不幸,接受自己的妹妹,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對自己妹妹好,就是對他好,他自小就聽人教導四個字——長兄為父。
兩個人不再說話,錢仲勳遠遠的跟在楊采兒後麵,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該有的理智,隻是大家都沒想到,更大的厄運會突然到來,這時候的楊采兒心亂如麻,亂就會出事,錢仲勳眼看著失魂落魄的楊采兒腳下一滑,從高高的階梯上滾了下去,他第一反應的衝了過去,卻發現已經有路人把摔倒在地的楊采兒圍了起來。也許是鬼魅纏身,也許是無法麵對,錢仲勳竟然停下了腳步。楊采兒昏迷在地,她一定沒看到自己,這麼高的地方滾下去,孩子是保不住了,巨大的悲痛向他襲來。
采兒的富爸爸也來了,他對錢仲勳隻有一句話:“這下,你滿意了麼?請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