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惜。如今空有一身術法,昔日的仇人,早就化作塵與土。或許連渣渣也不剩了。
她想起婁望舒的一句“但凡是留在世上的鬼,總是有原因的”。輕輕歎了一口氣。
就好像選擇留在忘川等待的靈魂。誰又喜歡受千年煎熬呢?還不是為了那個心頭的人。
如果,忘川之水大約是身體上的煎熬,那麼在世界的盡頭流浪,就可能是心靈上的折磨了。
婁望舒……她心裏也一定很苦吧!
周雅楠正出神,忽然卉珍將她推到一邊去。她原是不解卉珍此舉何意,直到她看見卉珍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直跌坐在地上。
這一巴掌像是打在周雅楠心上。她看得真切。若不是卉珍眼疾手快,被淩裕扇耳光的人,便是她了。
周雅楠感到愧疚。她真是大意麻痹,怎麼仇人還在身邊,居然走神了!
她瞪著淩裕,不一語。
淩裕似乎感到十分可惜,剛才出手沒有傷到正主兒。要不然,周雅楠的銳氣早就去了一半,如何能像現在這樣囂張!
她躍躍欲試,想再伺機在周雅楠身上來一下。
周雅楠這次真的狠了。
她將手裏的團扇滴溜溜地擲過去,砸在淩裕身上,那團扇卻忽然變成一枚大大的圓環,沒入淩裕的身子,將她禁住了。
淩裕手腳都不能動彈,高聲呼喊著什麼。隻可惜,這個圓環自帶靜音效果,連周雅楠都沒聽見她什麼。
周雅楠轉身對卉珍:“人在這裏,你隨意打,隻留一口氣便是了。”
又對另一個宮女:“去叫些別的人來,最好要身強力壯的那種。”
那宮女應了一聲,去了。
周雅楠要叫幾個人,輪流著打淩裕公主。
“你剛才這一招是新想出來的?”去而複返的婁望舒斜倚著門框,懶懶地笑。
周雅楠胡亂回答道:“是啊……你別這樣站著,看起來顯得不尊重。”
她最近學著楦姐兒的樣子,在夢裏練習巫術。這便是她新領悟出來的。
比較奇怪的是,她倒好像生就懂得這些似的。她推算的時候,基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出來了。
楦姐兒算卦算得想吐。
她終於承認,自己在預測未來方麵毫無賦。
楦姐兒把她的龜殼和銅板藏在一個箱子裏,修行別的去了。
她最近拿泥巴捏人,研究那傀儡之術。據她所,倒真的被她研究出來一些東西。
楦姐兒本來就會一點傀儡術的皮毛。當時,她偷聽周雅楠和父親話,便是折了一隻紙鶴,讓那鶴去偷聽。
那撒豆成兵的法子,她也會。
婁望舒看似隨意地對周雅楠到:“你這玩意兒,對鬼也是有限的吧!”
周雅楠愣了一下,道:“沒試過。”
她在想,婁望舒這樣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以為自己研究這個是用來對付她的?
婁望舒淡淡地笑著,有些落寞。
她屈肘看自己的手指甲。
周雅楠便想,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便北上給她找個軀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