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楠深吸一口氣:“王爺。我並不能因為自己注定要倒黴,就拉你作墊背。”她的心機沒有那麼深。如今的周府,保全周府繁榮富貴的周殷皇後已乘鶴西去,頂梁柱周仁也死了,那些豪門世家都如餓狼一般,伺機從周府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周氏姐妹就好像風雨中飄零的浮萍,身不由己,命運堪憂。
但這並不會是周雅楠做肅王王妃的理由。
更何況,她對楊承宇沒有男女之情。她若是和他在一起,隻能成為一對怨侶。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無論你願意或不願意做我的王妃,我都樂意陪在你身邊。這樣可以嗎?”
周雅楠覺得肅王爺是要當她的備胎。關於“備胎”和“千斤頂”的相關知識,婁望舒已經跟她科普過了。
婁望舒,在她還是人的時候,一年有兩三個追求者。
她的先生並不是仰慕者中,條件最好的那個。隻不過,他自大學時,便一直默默守候在婁望舒身起,為她擋風遮雨,達八年之久。
婁望舒傷心的時候,他隨時可以借她一個肩膀,讓她伏肩哭一場;婁望舒隻要一聲不舒服,無論他在哪裏,做什麼事,一放下暖;自他們確定關係以後,她的先生隻要和她在一塊,必然會親手為她洗腳。
婁望舒覺得,她不求家財萬貫,隻求一顆對她好的真心。
到最後,誰能想到,這顆“真心”原來是一顆狼心狗肺的心呢?
她想了這麼多年,總結了三點教訓:堅決不養備胎;如果年少無知養了備胎,則必須拒絕轉正;謝絕一切形式的跪舔。
周雅楠聽她後,覺得婁望舒能從如此慘烈的經曆中走出來,保全自己人格的完整,還可以反思自己的錯誤,她自愧不如。
若她是婁望舒,早就被血仇蒙蔽了眼睛,成為隻剩下暴虐本能的厲鬼。
她也因此知道,許多受人追捧的女孩子,往往是很喜歡養備胎的。像東田縣主身邊,就有好幾家的公子蜂狂蝶亂似的圍著她轉。
養備胎,是一種證明自己女性魅力的手段。
周雅楠認為,真正的“女神”,是不需要養備胎的。
她不需要肅王屈尊紆貴,做她的備胎。
婁望舒的遭遇,很有可能是男人長期因為得不到她,**經壓製後的報複行為。
就像一根彈簧,壓製得愈厲害,反彈也愈可怕。
周雅楠幹笑一聲:“自然有好的女孩子做王爺的王妃,王爺又何必在周某身邊。”
“可是那些女孩子,我都不喜歡。我隻喜歡你。”
周雅楠很感動。她不曾指望楊承宇會有“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的心思。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被他的愛意打動。隻是,她注定要辜負楊承宇的一片真心了。
她以更加誠懇的語氣道:“王爺,你是這樣的心意,我也是這樣的。我喜歡別的人。”
所以,無論楊承宇長得好不好看,喜歡不喜歡她,會不會從一而終,都與周雅楠無關。
楊承宇坐在那裏,半晌沒有接話。他是那樣寂寥,好像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再開口時,嗓子已經有些沙啞:“那麼,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嗎?”
他倒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男孩子,撩動了周侍中的少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