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說服(2 / 2)

那兩人不再口頭交談,夏至寫了一個紙團,包起來丟給周雅楠:“肅王爺似是維護你。”

周雅楠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冷麵王爺楊承宇就突然開始護著她了。明明上次分別的時候,還是極冷淡的。再次見麵,也是裝得若無其事。

不僅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楊承宇本人也無法解釋。

不過,有人罩著的感覺還是極好的。就好像冬清晨吃熱乎的烤白薯,又溫暖,又服帖。雖然周雅楠自己也是可以解決好這件事情的。

她滿懷感激地看了楊承宇一眼。楊承宇裝成一副酷酷的樣子。

周雅楠又問夏至:“剛才,你問我的那個字,你現在可知道應當如何拆解了嗎?”

她未完,忽然聽到楊承宇輕咳了一下。

夏至滿臉尷尬之色:“不,我還不知道……不過,咱們還是別提這事了。”他飛快地瞄了楊承宇一眼,看他神色如常,方才放心下來。

此時,教書的李先生終於進來了。他早飯一定吃了帶蒜的食物,薰得整個屋子都是臭味。周雅楠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

“今,我們講'女子與人為難養也'。我記得今新來了一位學生,請這位學生給我們講解這句話的意思。”

周雅楠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位先生根本就是不懷好意。

她低頭斂去眸底的寒光,畢恭畢敬道:“這裏的女通汝。意思是,你們這些人和孩子一樣不好教養。”

周家的女兒,除了周殷生而華貴張揚,其餘的姐妹都慣會用溫順乖巧的外表掩蓋骨子裏的桀驁張揚。不光周雅楠和周雅楦如此行事,就連太後周慧年輕的時候,也是扮豬吃老虎的行家。

不能她們虛偽成性。她們這樣做,隻是為了能夠活下來,並且活得好好的。

先生想要周雅楠親口承認自己是個難以教養的女子,她偏不願如他所願,反而暗諷,他才是難以相處的人。

李先生氣得嘴邊的胡子直抖。他手持戒尺,示意周雅楠將手心攤開:“豎子不尊師重教,理應受罰。”

周雅楠被逗樂了。她終於明白為何這位先生不能入朝為官,反而拘在這的書房了。

李先生已經不是不識好歹,而是徹底的白目。新進來一個人,他隻會想著法子顯出自己是教書先生的威嚴,根本不在意這個人來這裏是幹嘛的。

他沒有辦法管教上書房的臭子們,便隻能在新來的人身上逞威逞能。

周雅楠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眯了起來,她嘴上掛了流吟吟淺笑(這是她向那夢中男子學來的),輕聲對李先生:“先生,您搞錯了一點。”

“我並非你的學生。我是過來監管上書房的紀律的。理論來,我們確實是從屬關係。隻不過我是你的上峰。”

李先生倒吸一口冷氣,手裏拿著的戒尺輕輕地顫了一顫。

“您若是把手裏的這把尺子收回去,我可以假裝什麼也沒有生。”

周雅楠還不至於跟一個上書房的教書先生計較什麼。

李先生沉著臉,一語不,竟是踱步出去了。

估計在他看來,很是瞧不起仗勢欺人的周侍中。不光是他,絕大多數人,都以為周雅楠是沾了她姐姐的光,這才耀武揚威,風光無限。

可是侍中又如何呢?還不是靠著皇帝。一旦淩恒不再寵她,她會死得非常慘。

他們就等著她跌下來的的那一刻。她爬得越高,摔得越淒慘。

周雅楠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做出一些什麼,這便是她的宿命。

她知道自己目前擁有的財富和權利,都不是真正屬於她的。她的生存權利還沒有得到保障,又如何能安心享用這些呢?

先,她要活下去。

而這些熊孩子們,似乎可以成為她的臂助。

周雅楠爬到桌子上站起來,眼裏亮晶晶的,對底下那些上竄下跳的熊孩子們:“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人。”

“人們我不學無術,飛揚跋扈,可能你也一樣;我常常被人當槍使,可能你也一樣;我想做出一些成就來,卻被所有人,包括自己家裏的人指著鼻子嘲笑,可能你也一樣。”

“我今站在這裏,還沒有被人打倒,可能你也一樣。”

“也許現在,我們還沒有什麼感覺。當我們站在生命的盡頭時,當我們回往事,我希望自己,可以不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