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今知道弟弟葉天的死訊已經是事發半個月之後了。
葉今把自己泡在了酒吧裏,一瓶又一瓶……她的身體似乎是個無底洞,喝了這麼多酒,仍然在往自己的肚子裏灌。
“哎……”葉今晃了晃最後的一瓶啤酒,“梅姨,給我……給我再來一箱……”
沒了酒精的刺激,葉今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皮,直接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她的手把幾瓶空酒瓶推倒在地,酒瓶應聲而碎,把鄰桌那幾位彪形大漢給嚇得不輕。
其中一個大漢一個激靈就站起來了,他的眼神很快找到了喝的爛醉的葉今。“嘿!你要睡回家睡!別在這裝死啊!”
那站起來的大漢剛說完,就被同桌的一個人拉住了。“你不知道,她就是葉天的姐姐,葉天被毒販子爆頭了,喝酒買醉呢!”
大漢這才多看了葉今幾眼,也沒什麼奇特的地方,穿著普通的襯衫和土的掉渣的打底褲。人趴在桌上,一時也沒有看見長相如何。
這樣一個人,就是緝毒隊隊長的姐姐?
“家?我已經沒有家了。”唯一的弟弟死了,她已心灰意冷。葉今轉了下頭,向前台大喊道:“梅姨,我的酒呢?”
“小今,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會死人的!”老板娘與葉家姐弟也是認識的,見她這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她隨手將牆上掛著的雨傘取下,走到了葉今的麵前。
“小今,聽梅姨的話,我送你回家去。外麵的雨下的太大了。”老板娘不想再刺激葉今,但見她依然趴在桌上沒反應,又換了種說法,“今今……”
話還未出口,葉今便一把抱住了老板娘,輕聲哭了出來。
“梅姨……葉天他還會回來的是嗎?”葉今的聲音有些顫抖,話說的也有些不清不楚,但老板娘仍然聽懂了。
“會的,他要是不回來我就打他屁股!”老板娘輕聲安慰著,“小今,梅姨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梅姨。”葉今從老板娘的懷抱中出來,她抽了張紙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我能自己回去的。”
“那……好吧。”
葉今接過傘,慢慢地,一步一步的來到大門前,推開了門。
今天的雨很大,似乎連老天爺也在痛哭。但葉今知道,老天爺是不可能回應人類的心情的,要是世界上每個人老天爺都要管上一管,不被人們氣死也要被累死。
門一開,雨和風馬上就擠進了這個小小的酒吧。短時間,葉今的醉意也解了不少。
直到葉今撐著傘消失在了黑夜裏,老板娘的視線才回到了酒吧裏。
葉今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一個踉蹌,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傘落在地上滾了半圈,離葉今也不算太遠。
但葉今卻沒有將傘撿回來的意思,她站起身,繼續向前走著。
她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痛的她幾乎要嘶吼出聲。雨一滴又一滴的打在她身上,很痛。
幸好,她的家離這裏並不遠,就算是這樣,也勉勉強強的回到了家。
她一進門就撲倒在了沙發上,沉沉睡去……
夜,死一般的靜。
葉今做了個夢,葉天並沒有死,他還在家裏。
葉天看著倒在沙發上的她,忍不住埋怨起來:“姐,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葉今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但她像是從未喝過酒一般,頭腦十分清醒。她看到葉天,就像見了鬼一樣,一下子從沙發上翻了過來。
“葉天?天天?真的是你?”她死死抓住了葉天的衣袖,“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
但她能抓住他的衣服,應該不是假的。但……自己確確實實看到了葉天的遺體,緝毒隊上上下下這麼多人,怎麼可能都看錯了?
不過,葉天身上的衣服還真的是有些奇怪,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到他穿過這件衣服。
葉天全身上下的每一片衣料都是純黑色的,簡單而幹練,純黑色的風衣很長,幾乎要輕吻到大地了。皮鞋周圍的裝飾是一圈又一圈的鐵環。
仔細看,風衣的領口和袖口旁也有些硬幣大小的鐵環。這件風衣帶有帽子,帽子的邊緣同樣掛著幾個一厘米左右的鐵環。
這身衣服從頭到腳無不散發著中二的氣息。
“姐,我已經死了。”這句話平靜的從葉天的嘴裏吐出來。
“我知道了。”葉今的反應也格外平靜,“是誰殺的你?”
葉今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了出來,話剛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姐,你不會是想幫我報仇吧?”葉天噗嗤一笑,他捏了捏葉今的手臂,半玩笑半揶揄的說著,“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別人輕輕一掰就斷了。”
“我現在可是冥界新上任的判官,想讓他們不好過還不簡單?”葉天突然話鋒一轉,把笑容收斂了,正經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我在冥界打探你的事情,挖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