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和再次搖下了車窗稍微露出了點縫,換了一首更為抒情的音樂並開始漫無目的的行駛在這個城市中。
或許是真的如陳江所說他早已看膩了這座城市,又或者是因為剛才的發泄掏空了他的精神加上昨夜一宿沒睡,困意再也沒有顧忌的席卷了他的全身。
陳江放下了座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睡了過去。
薑和並不覺得陳江的發泄有什麼不對,甚至他很羨慕陳江可以這樣明明白白的清楚自己為什麼難受為什麼墮落。
但是薑和不一樣,兩年前他就不在因為櫻知這個名字而難受或者心痛。如今他所煩惱的並不僅僅隻是櫻知這個名字和那段遙遠的過去!
這座城市就像一片流沙,薑和不得不步入這個整個城市所有人都清楚的陷阱裏,因為他的根在這裏,他的家就在這裏,他的過去也在這裏。未來還會不會在這他不從得知,但是此時他是迷茫的。該怎麼繼續生活?又該如何生活他還做不出決斷,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對爺爺的愧疚,生活的規劃,事業的發展和過去的牽掛這些都是他沮喪失落和難受感覺孤苦的真正原因。
對於這座城市談不上瀟灑坦然的麵對但也不會在去選擇逃避。
他開始提升車速,一邊駕駛著這輛別人望塵莫及得名車,一邊欣賞著這廉價風景感受著難得的風和日麗。他點上一根煙開始有目的像一個地方駛去,但是他卻自嘲的笑了起來,他發現他要去的地方已經忘了該怎麼走,一條一條新建的公路高速公路,高架橋,鐵路,立交橋。就像一把把刀斬亂了他五年前對這個城市的記憶而卻又藕斷絲連。
半個小時後他和陳江並靠在圍欄上欣賞著黃浦江的風景,在往前十幾公裏並是他半支腳踏進去的大學。
而陳江並在哪裏度過了四年,那四年的日子對他而言恐怕是做夢一般,照他的話說前三年狠狠的幸福過後麵也就狠狠的痛過。
陳江點了一根煙,目不轉睛的盯著黃浦江麵,卻也總會時不時朝著那個地方望去,可恨的是在上海這樣的一座城市裏,就算是中國有名的大學也隻能無聲無息毫無怨言的被其他更為高聳的建築所遮擋住光芒。
現在還隻是九月,此時的上海依舊顯得匆忙,可能到了十一國慶長假的時候這個地方也許會顯得更為嘈雜熱鬧。
薑和看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行人,在上海是否他們也掙紮過反抗過妥協過,那些懷揣著夢想的大學生是否對這個城市充滿熱愛或者幻想?又或者對於他們而言多看一眼這座城市就會多一分忌憚和擔憂在學校多過一天安逸的日子就會對這個城市多一分畏懼?
是否也有許多像陳江這樣少數對這座城市充滿敵意的人?他們又經曆了什麼?在這座城市又聽到了什麼?
是否看到富家子弟的孩子從酒吧KTV出來後踉蹌的走在人群中最後慢慢的遠離人群躲在巷子裏偷偷的抽泣?
又是否看到一個正常人擺脫不了社會的壓力而選擇流浪在巷口的垃圾箱旁日日夜夜和流浪貓流浪狗為伴,把它們當做自己的親人,過著吃不好睡不好的卻極為安逸的日子?
又是否聽到那些不務正業和陳江一般的紈絝子弟在高樓上黃埔江岸邊歇斯底裏的呐喊?
又是否聽到最底層的普通老百姓坐在夜市裏,坐在深夜街道旁已經關門的鋪子的階梯上款款而談對未來的向往對如今生活的吐槽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