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救救她，她還是個孩子，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能就這麼走了！”
小茶哭喊著將席子打開，“小草！你醒醒！醒醒！”
小草青灰色的臉上，眸子並未完全闔起，帶著對這個世界的依戀，安靜地躺在地上…
“人死不能複生，”老郎中將診金退還給小茶，“節哀順變。”
“小草…小草…醒醒，娘給你煮雞蛋，孩子，娘給你煮雞蛋…”小草娘用衣袖輕輕擦拭著小草的臉。
“嬸，”小茶跪坐在小草旁邊，“嬸，讓小草入土為安吧…”
小草娘看著小茶，愣了片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女兒，真的已經離開了…
辦完小草的身後事，小茶找了孫婆子。
“三兩銀子就想買一個大活人，孫媽媽這買賣做得值當。”
“小丫頭片子，聽你這口氣，是想反悔？”孫婆子年約五十，豐腴的身軀坐在板凳上，帶著翡翠玉鐲子的胖手搖著蒲扇，“信不信老娘報官，定你個欺詐罪。”
小茶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靠著門邊，“好啊，咱們見官去，看看是讓官老爺定我個欺詐罪，還是咱們把事情鬧大了，讓陳員外知道孫媽媽你是怎麼替他辦事的。”
孫婆子臉上贅肉一顫，這些村民但凡聽到要見官，無不驚得六神無主，偏偏這小丫頭片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孫媽媽，你糊弄村民可以，我可是從古洲城來的，見過世麵。”
“陳員外要將我買了去，最少得這個數。”兩根指頭對著孫婆子晃了晃。
“孫媽媽，既是要進宮，我猜陳員外定是讓媽媽買一個姿色端麗的良家子，出的價錢一定不低，媽媽你隻給了我三兩…”
小茶將尾音拖長，這一招是從祁瑾那裏學來的，孫媽媽心裏若是有鬼，必定會心虛。
“胡說、胡說八道些什麼！”孫媽媽下意識眼神躲閃，“你一個灰頭土臉的鄉下丫頭，還想要多少！把銀兩還回來，老娘不買你了！”
“孫媽媽，銀兩已經被我花了，咱們見官去吧，”小茶笑嘻嘻往孫媽媽跟前靠近，拖著孫媽媽的胳膊，“媽媽告我個欺詐罪。”
“撒開！”孫婆子將小茶一把推開，“碰上你這麼個掃把星，老娘自認倒黴，銀子不要了，滾滾滾，快滾！”
“這還差不多，不過，”小茶拍拍手，邊往外走邊說道，“我最是管不住自個兒的嘴巴，一不留神，我怕我會把陳員外李代桃僵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被聖上知道了，保不準治陳員外欺君之罪，孫媽媽你就是共犯…”
“回來回來！”孫婆子一聽這話，嚇得連忙拉住小茶，“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二十兩銀子，我進宮，你也交了差，要不然，大家魚死網破，我將事情捅出去，輕則是你貪墨銀兩被陳員外修理一頓，重則是陳員外欺君犯上，滿門抄斬，丫鬟家丁一個難逃。”
“哎呦我的祖宗哎，老婆子我也才得了陳員外二十兩銀子，你這麼獅子大開口，一個子兒也不給我留下…”
見孫婆子死到臨頭依然見錢眼開，小茶將手一攤，“二十兩，不多不少，孫媽媽，你要知道，保住了陳員外，才有你撈油水的時候，若是陳家沒了，你損失的，可就不止這區區二十兩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