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她該離開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留在他身邊，竟賭氣應承了，“奴婢謝過王爺…”
心中叫囂著不願意離開祁瑾，不知何時開始，她竟對祁瑾有了割舍不下的牽掛。
“今後隻要你安守本分，便不會短了你吃穿用度。”
對著她子夜星辰般的眸子，祁瑾心頭一亂，錯了…
錯了？
忙定下心神，身旁溫香將他心頭最後一絲異樣衝淡。
是錯了，初初開始，他錯將她認成蒼耳…
無怪乎，初見時，白小茶令他亂了心緒，卻原來，白小茶眉眼間與蒼耳竟是十分相似…
南璃國一戰，他終是見著真正的蒼耳，他對蒼耳沉迷至極，仿佛曆經滄海，他隻為找尋這名女子…
將心頭至寶擁緊，“退下罷。”
暗香浮動，他擁著蒼耳從她麵前走過。
他身上雅致的檀香混合著蒼耳的香氣，充斥她鼻端，令小茶欲要做嘔。
咬緊唇瓣，她對著那片消失的玄色衣角喊道，“奴婢謝過王爺！”
原本關上的門扉隨著她的喊聲徐徐打開，她滿懷期待朝門內看去。
“白姑娘，回去罷。”廣遠從苑內出來，“主子歇息了，莫要擾了主子清靜。”
“他與那女子，歇下了？”她挪動著，跪著來到苑門外，“祁瑾！祁瑾！”
泊泊淚流如湧泉，以她灑脫的心性，不應該對祁瑾如此牽腸掛肚，但聽聞他有了新歡，她確實心痛難當，心頭有萬千指控。
“回去罷…”知曉她並非蒼耳，廣遠對小茶溫和了幾分，“主子早已被那妖姬迷惑，姑娘候在苑外也隻是徒勞。”
“祁瑾…”
“回去罷，莫要為難在下。”
廣遠攔在她跟前，“主子，讓你退下。”
……
渾渾噩噩回到沁竹苑，迎上前來的，是五月滿臉的擔憂，“姑娘，奴婢剛從前院回來，您可吃過晚飯了？”
嘴角勉強對著五月彎起，“吃過了，從今天起，我跟你一樣，隻是一名下人。”
“總是讓你不要將尊卑分得太清楚，如今不必我再費盡口舌，你終於不用再對著我自稱奴婢了。”
“姑娘…”
推開房門，忍了一路的心酸終是再忍不住，“以後…喊我小茶吧。”
和衣躺下，她緊了緊雙臂，卻抵不住刺骨冷意。
他怎能就這樣將她拋棄…
“師傅…”
繡花帳幔內，那閉眼昏睡的女子變了模樣，額間一抹朱砂紅刺目無比。
“師傅…”怪象轉瞬即逝，隨著朱砂紅消退，那喃喃夢囈的人，又是小茶平日模樣…
……
……
“白小茶。”
“管事媽媽喚小茶何事。”小茶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隨即在身上的粗布衣上蹭了蹭。
“將這兩包幹淨衣裳送去望梅苑。”管事媽媽遞給小茶兩個包袱。
“嬤嬤，可這不是我的差事。”分配差事時，小茶與其餘幾名沒錢打點管事嬤嬤的婢女一同來了浣洗房。
“讓你去，你便去。”管事嬤嬤吊梢眼一翻，“哪來這麼多廢話！”
小茶硬著頭皮接過包袱，心知此次前往望梅苑，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