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
記憶中的自己雖然算得上中等姿色，但絕沒有現下這麼賞心悅目。
難道是古代環境比較養人？
“這真的是我？”小茶伸手，輕觸鏡中女子，“我原來長這麼好看的嗎？”
她平日極少注重外表，來到東胤後，更是不曾照過鏡子。
是時光倒流的緣故嗎？
明明已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但此時鏡中的自己，卻是一副十五六歲的模樣…
“姑娘本就生的好看，咱們幾個不過替姑娘稍加裝扮了一下，姑娘便更好看了。姑娘別動，奴婢給您上胭脂。”
“別，”小茶側首躲避著，“太麻煩了。”何況她從來沒有化妝的習慣。
幾名婢女對視一眼，“姑娘不願意那便隨了姑娘。”
一雙巧手在她發間穿梭，不消片刻，小茶的長發被綰成朝雲近香髻，隻在發髻上別了一支發簪。
係上白色腰帶，小茶驚奇地發現，她那並不纖細的腰肢，如今竟也是不盈一握了。
身後拖著長長的裙擺，站在落地鏡前，小茶被自己的模樣所驚豔。
小茶被婢女們簇擁著進了一處院落。
“姑娘，”一名婢女囑咐小茶，“王爺喜靜，姑娘不要有太大動靜。”
站在富麗堂皇的房屋門前，把守的衛兵輕推開門，示意小茶往裏走。
小茶踏入門內，身後的大門被關上。
行走在鋪著棕色毯子的地麵上，幾乎沒有聲響。
早已有下人將屋內兩旁成排的蠟燭點燃，橘色光亮從燈罩溢出，鋪滿了整個空間。
房梁屋頂上精美絕倫的雕刻吸引了小茶的注意力，細細觀賞著，不覺間，小茶站在半圓落地罩跟前。
伸手欲要撥開落地罩上懸掛著的珠簾，小茶的手卻像不聽使喚了般，遲遲未能掀開簾子。
“他在等你。”一個聲音，似歎息，在她腦中響起。
是誰在說話？
又是誰在等她？
“他在等你。”那聲音又說道。
小茶不能自抑，眼中竟滑下兩行清淚。
透過簾子，一名身披破爛鎧甲的男子出現在小茶眼前，。
單膝跪地，他手中浴血的長劍插入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地裏。
男子慢慢抬頭，臉上血跡斑斑，小茶看不清他，隻看見鮮血從他口中不斷湧出，“公…主，末將先…行一步。”
小茶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不要！”
夢魘住了般，小茶動彈不得，發不出聲響，隔著淚眼，看著那名男子緩緩在她眼前倒下…
“生不能同衾，死同槨…”畫麵一轉，身穿紅色衣裳的女子擁著那名男子。
女子的發髻早已鬆散開來，一頭青絲在風中搖曳，“阿寧…你走慢些…”
背對著小茶，那名女子抱著男子了無生氣的軀體，一點一點往懸崖邊挪動…
幾次摔倒在地…
她的手掌早已被沙礫磨破…
身後，蜿蜒交纏的血跡，好似月老手中紅色的姻緣線…
女子癡癡地笑了，“阿寧…你既是不願留在我身邊，我便去找你。”
大紅色衣角躍下深淵，風中隻餘那句帶笑的話語，“阿寧，你等我…”
“阿寧！”小茶心中劇痛，哭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