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床頭櫃上的手機第三次響起。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埋在枕頭間的人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葉蓁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八點二十,她和曉笙約好九點鍾到機場,這下給睡過頭了。
迅捷地翻下了床,葉蓁快步向衛生間走去,等洗漱完畢下了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葉蓁,吃飯慢一點。”看著葉蓁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葉媽有些嚴厲地說道,“對脾胃不好。”
“姑,你就別說我姐了,”旁邊借居家中的表妹韓心恬貼心地幫忙解了圍,“她這是趕著赴約呢,我姐最不喜歡遲到了。”
葉媽也是個不喜歡遲到的人,想了想也沒說什麼。
“我走了”急忙喝完一碗粥的葉蓁起身,朝家人們揮了揮手。到車庫取了自己的愛車,連忙開到機場,給蘇曉笙發過去一個定位後,身子靠著車身慢慢等著。
“流雲長歌拿獎了知道嗎,茅盾文學誒”“知道知道啊,都上頭條了”旁邊兩個女孩拿著手機唧唧喳喳的聲音傳入葉蓁耳中。
流雲長歌啊,葉蓁在心中感歎,高中時代最喜歡的女作家,高三時候還為了去她的母校燕大狠狠努力了一把,結果還是敗在自己,到最後別人都拚命衝刺,她卻受不了整天做題考試,請了病假跑到外麵去玩,結果高考隻考了個普通二本,連平常的水平都沒達到,讓父母和看重她的班主任很是失望。
回憶起那段歲月,葉蓁低低歎了口氣,那時候她特別喜歡寫作,夢想成為一名作家,希望能給別人帶來啟發和感動,但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夢在心中慢慢淡了。葉蓁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或許是在被太難堅持了吧,感覺當作家好累,可做什麼事不累呢?終歸是她吃不了苦,不夠堅定。葉蓁自嘲地想到。
“蓁蓁”一個熟悉的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葉蓁抬頭望向對麵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她穿著一身帶著荷葉邊的學院風連衣裙,白皙的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一雙眼睛黑亮有神。“好久沒看到你了,”蘇曉笙有些委屈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冷淡,都不來個擁抱。”
看到蘇曉笙有些耍寶的樣子,葉蓁不禁笑出聲來,上前輕輕抱了她一下,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的軟肉,“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還是這麼可愛。”
蘇曉笙兩頰微微泛紅,嘴巴嘟嘟道,“哪有啊。”
“工作怎麼樣了?”葉蓁坐上車問道。“已經成功了,馬上就能到燕音去任教了,今年還跟著省裏的樂團出國演出了,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沒白費。”說到自己的近況,蘇曉笙很是興奮。
聽到蘇曉笙的話,葉蓁為她高興之餘,心頭也劃過一絲失落。想到自己現在還在父親公司學習,仍不能獨當一麵,更不提自己的夢想了。
想起學生時代,那時候曾大談特談過將來,無數次在心中規劃以後的日子。心中突地被悔意與遺憾填滿,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深刻感受,像是突然的醒悟,突然的明白。
假如當年不那麼任性,自己更加堅持,更有毅力和決心,那就好了。但人生,怎麼會那麼如你所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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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等會看到老師,要說老師好,給老師留個好印象,知道嗎?”居民樓下,年輕女人牽著身側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細心囑咐著。
葉蓁有些懵地點點頭,呆呆地看著年輕了二十歲的葉媽,有些恍不過神。一覺醒來周遭都變了個樣,舒適的大床變成了狹窄的小床不說,連人都變小了。
難道這就是小說裏說的…重生?畢竟她從來沒做過這麼真實的夢,掐大腿也是疼的呀。跟著葉媽向樓道裏走去,葉蓁心下暗忖。
九十年代的小區沒什麼物業管理,水泥牆壁上有些小孩子亂塗亂畫的圖案,和記憶中的一些片段相吻合,這讓葉蓁心下稍稍安定,還真是九十年代啊。
葉蓁和葉媽上到二樓,在拐角處的房門前停下。葉媽上前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身材清瘦,戴著眼鏡的年青人從門後顯出身形來。
“陸老師,我帶蓁蓁來上課啦,”葉媽笑道,又轉頭對葉蓁說,“蓁蓁,快叫陸老師。”
“陸老師好”葉蓁配合說道,又細細打量眼前的陸老師。上輩子,她對練鋼琴沒什麼興趣,硬被葉媽逼著上了課,後來學了不到一年就死活不肯去了。對陸老師也沒太大印象,隻記得他不似麵上的文弱,是個很嚴厲的人,而這也是她討厭鋼琴課的一個原因。
但沒想到後來陪著朋友去聽交響樂,剛好那次是鋼琴主奏,深情的樂聲一出來就很吸引了她,對鋼琴再也不反感了。
跟著陸老師進了放置鋼琴的房間,葉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陸恒讓葉蓁坐在琴凳上,自己坐在她身邊。先從最基礎的樂譜和琴鍵給她講起。
聽著耳邊陸老師的聲音,再看看旁邊怕她出什麼意外而特意請假的葉媽,葉蓁心下暗暗做了決定。不管是重生了還是在夢裏,這一次她一定會堅持下來,好好努力,珍惜這些彌補遺憾的機會,成為更優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