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初次見麵(1 / 2)

“零五一五”,一位身穿深藍色製服,頭戴藍色警帽虎背熊腰的獄警推開會見室鏽跡斑駁的鐵門,大聲喊道:“進來。”警帽前鑲著的警徽被斜射進房間的光閃得一爍一爍的。

隨後,鐵門外傳來手銬、腳鐐與地板摩擦作響的聲音,那人腳步一挪一挪的站定在獄警身旁。

“坐下,好好配合工作,積極爭取立功減刑!”在深藍色警褲修飾而顯得個子修長的獄警的映襯下,這位“零零一五”是那麼的矮小瘦弱。

“請坐,我是市電視台的記者!”

如此這般我的工作開始了......“應上級領導的工作指示,我台有幸被領導點名,並對我台下半年的工作做出了戰略性指示,下達了重要的工作任務”,高胖大領導深情並茂、指手畫腳的長篇大論一番,“小琳同誌啊,你是台裏的新人,剛剛進入我台接觸實地記者的工作就遇到如此具有大好前景的工作機遇,我作為台長實在是替你高興啊!”高大胖象征性的點點頭,示意讓我來說說幾句並暗示我接下這擔子活。

高大胖,是市電視台的台長,之所以被眾人稱之為大胖,無非是那最近發福的肚腩和掛滿贅肉的大餅臉的幹係,盡管我們這麼稱呼他,他卻像會錯意似的笑著臉點點頭。他是台裏的“一把手”不僅有一張良好的“上層關係網”,而且有著“翻手為風覆手為雨”的好本領,他的另一重身份是領導女婿。

“高台長,我是剛剛轉職到貴台的新職員,對工作方麵了解並不是很深入,對媒體主流思想灌輸也不夠透徹,我認為這次下達的任務還是交給台裏老手們發揮才是妥當的,您說呢?”說完我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盡力在嘴角擠出一條微笑的弧線。

高大胖先是一怔,然後像是早已料到或是習慣了下屬的推辭,貪婪的伸出肥碩的手,提起身前會桌上的保溫壺飲了幾口,發出水流過咽喉的“咕嚕”聲,便張口說:“小琳同誌啊,我正是考慮到你初來乍到,才更需要學習的機會的嘛,也是能開擴開擴視野的哩,這種既能為台做貢獻,又能提高技術能力水平的大好機會,放在以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呢!”

圍坐在桌旁的工作者們齊喊:“是啊,台長考慮的真是周全!”

“可是台長......”

一刹那,台長先是雙眼瞪我瞪得溜圓,放下手中的保溫壺,用兩根“灰指甲”手指指甲重重的敲了敲桌子邊緣,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這是他表示不滿的經常性動作,多次使混亂不堪的會場恢複安靜,效果也是屢試不爽。

於是就說:“你這新來的丫頭,就是得多學習點規矩,不懂得點規矩是很麻煩的,真是無法無天,現在的孩子就是這麼不像話”,話音未落,他指了指掛在粗短脖子上的工作牌向我示威,“好了,會議到此結束,有關人員準備準備就可以開工了!”

此時響起了早前就已形成習慣的阿諛奉承的掌聲。

事情的結局,果然我被扔進工作組中最為繁重的,擔任實地采訪的小記者。而當我被告知我的具體工作是在監獄聽犯人講故事並將其口述錄製下來時,心情猶如墜入萬丈深淵,久久不能平靜,導致我對記者這個職業產生了厭惡和反感的情緒,但又考慮到月底的房租而迫不得已地接受了。

正值三伏天的炎炎夏日,正所謂“小暑不見日頭,大暑曬開石頭”,在室內就能感受到酷暑中,金燦太陽的火辣辣的光射在大理石而散發出來燥熱的氣息,要不是這工作原因我是打狗都不出門的。

在彌漫著滾燙熱浪的瀝青路上行走著,不時撲鼻而來的是燒焦了塑料的刺激性氣味,促使我隻能左手捂著鼻子,右手扶著背包大步前進,在一路口處攔下一輛正在疾馳的計程車。

“到城郊的男子監獄。”

在我向監獄長出示了工作證等相關文件資料之後,同意了我與那位犯人見麵。

“見麵?可我是要進行采訪工作的!”

“是的,因為今天他們是要進行馬克思社會主義思想改造課程,所以今天隻能見麵,之後才能接受正式采訪,這需要流程,請諒解!”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隻能點頭接受了,然後鞠了個躬表示理解與感謝。然後,獄長吩咐名獄警引我去監獄會見專設的會見室等候。

在經過一間教室時,我無意中望見人中比較突出的一位,但說不清是什麼原因。